&ep;&ep;「这是我家的东西!」
&ep;&ep;男孩后背紧紧抵住柜子,眼眶通红,手上抓着小餐刀直指温庆铭,竭力守住仅剩不多的尊严。
&ep;&ep;旁边站着些僕从,全都低着头不敢上前。
&ep;&ep;「嘖!你一个小孩也用不到这么多,还不如给我投资钱滚钱,老林说那產业还不错他也买一阵子了,一直翻倍赚呢!你就把钱给我,到时候赚了我们就七三分!」温庆铭不耐烦上前一步,却被乱挥的银刃逼退:「哎!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是要先出点血才能赚大钱!你一个小孩不懂!给我!」
&ep;&ep;「你会全部赔光!」
&ep;&ep;「什……!你咒老子呢!我可是行政官!我能欠你吗?快拿来!」
&ep;&ep;「我爸才是!」
&ep;&ep;「臭小子!你爸都死多久了!都几岁了还整天喊爸爸!」
&ep;&ep;温庆铭恼羞成怒,抄上一旁僕从的扫把就要往男孩打过去。
&ep;&ep;「住手。」
&ep;&ep;刚进门的卢璟天看着眼前荒谬的景象,脸色不由一沉。
&ep;&ep;「首、首领。」温庆铭连忙丢开扫把狗腿地凑上前:「您怎么进来的啊?」
&ep;&ep;「想来探视一下已故大将的独子,没想到门外停着你的车,进来就看到你欺负小孩。」
&ep;&ep;「没有,您误会……」
&ep;&ep;男孩见状似有转机,忙大喊:「他要抢我地契去赌!」
&ep;&ep;「甚么赌!我这是投资!小小年纪不学好!」温庆铭一慌又想抄扫把。
&ep;&ep;卢璟天扬手打开扫把柄,怒斥:「够了!你甚么毛病我清楚,但你跟个孩子抢算甚么本事?好歹是你大哥的孩子,别太过份!」说着见温庆铭怂了,才转向还举着刀红眼的小温徇,柔声递出一张名片:「温徇是吧?东西自己收好,要是你叔叔再来,就打这个电话,姜秘书会帮你处理。」
&ep;&ep;小温徇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将名片抽过来,捏在掌心。
&ep;&ep;……
&ep;&ep;「将军,时间到了。」
&ep;&ep;温徇停笔,起身拿起旁边熨好的仪典军装大衣往身上一披。
&ep;&ep;「知道了。」
&ep;&ep;「刚刚典狱长来问,是由您来执刑吗?」温四接着道,眼中透出兴奋的光。
&ep;&ep;「不用,就让例行人员来吧。」
&ep;&ep;「您就不想亲手宰了他?」
&ep;&ep;温徇别完衣扣,才在沉默中出声:「我不想沾上他的脏血。」
&ep;&ep;收拾乾净后,温徇戴上久未使用仍崭新的军帽,跟几人驱车离开大宅。
&ep;&ep;这天,街上散佈着漫天公告。
&ep;&ep;『本月上午十时三十分,上城区军部总法院将于中央广场招开宣判大会,对卢璟天等十名军事重犯进行公开宣判,届时神国公民可以到场旁听!特此公告──!』
&ep;&ep;卢璟天望着被笼顶网住的天空。
&ep;&ep;一格一格的,拆分成好几块,却没有一块属于他卢璟天。
&ep;&ep;一路上,有人抢着上来救他,有人抢着上来打死他。
&ep;&ep;这不是场公平的审判,那人明显操之过急了,但即便如此,依旧无可驳回。
&ep;&ep;公告响亮的刺耳,恍然间好像回到十七年前,他公告神国大将死讯的时候。
&ep;&ep;……
&ep;&ep;『即日起,暂停军部常规外活动,仅于上午九点至下午五点整开放军事纪念堂进行公开吊唁。』
&ep;&ep;温小少爷穿着略为宽松的小西装,抱着两张黑白的照片站在灵前,神情呆滞。
&ep;&ep;这么个小少爷,卢璟天上一次见到他,是在他的八岁生日。
&ep;&ep;当时他送了他一个坦克涂装的马克杯。
&ep;&ep;带着生日帽吃蛋糕的小少爷心情极好,眉眼间全是飞舞张扬的喜悦,大着胆子像自己的父亲要求十岁生日后一定要学上心心念念的体术,抱怨学校里那些人都长得比自己高,他得培养一身本领才能不被那些人撑着脑袋喊小弟,气势熊熊地发誓等到时候学成了,看谁还敢乱压他的头。
&ep;&ep;可转眼两年,局势变化太快,将军夫妇上了战场,只留下他和一个空旷的家。
&ep;&ep;小少爷天天蹬着两条短腿跑到高台上去看,也不知道到底有甚么好看的,而他的秘书告诉他,那是在看战场的方向。
&ep;&ep;他不害怕,他相信自己的父母是英雄,英雄一定不会出事的。
&ep;&ep;可惜他永远等不到他们回来了。
&ep;&ep;卢璟天看了他一眼,登上演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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