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唐惜时惜字如金,“我在隔壁。”再未说第五个字,就同皓月一道离开了。
&ep;&ep;鹤云等放下行礼,唐惜春坐在硬梆梆的床上,无精打彩道,“你们也回去吧,跟老太太、老爷说这里样样齐全,什么都不缺,不必惦记。”
&ep;&ep;两个车夫低声应了,这就要退下,鹤云一脸的欲言又止,唐惜春实在没力气听他再说什么。最后,鹤云一横心,道,“大爷,奴才有件事想单独跟大爷说。”
&ep;&ep;唐惜春一挥手,车夫识时务的退到外面,鹤云两步上前,躬着身子凑到唐惜春跟前儿,低声问,“大爷,翠柳姑娘到底如何安置,您到是给奴才句准话啊?”
&ep;&ep;翠柳?
&ep;&ep;唐惜春一时没明白鹤云的意思,挑眉问,“翠柳怎么了?”
&ep;&ep;鹤云笑,“大爷,翠柳姑娘可一直没忘了您哪。奴才知道,定是老爷迫的您紧了,您不得不放了翠柳。哎,先时大爷不是跟翠柳姑娘说的么?若老爷执意不肯答应您收了翠柳,翠柳先假意寻个死,您也假意寻个死,就说生不同衾死同穴。老太太那么疼大爷,大爷您以死相逼,老太太什么不应呢?”话到此处,鹤云不禁一叹,“还是大爷有什么新想头,把翠柳会水的事说了出去。奴才私下度量着,莫不是大爷觉着在府里太太眼皮子底下有所不便,这也难怪,太太毕竟不是大爷的亲娘。就是老爷,听多了太太的挑唆,难免疑心大爷。看老爷对三爷的宠爱,就知道大爷吃了多少苦。奴才知道,大爷是想把翠柳姑娘安置在外头。奴才就擅自作主,先安置了翠柳一家。如今他们一家就在城南的胭脂巷里租了个小院住着,翠柳没有一日忘情于大爷,盼大爷盼的忘眼欲穿……”
&ep;&ep;听鹤云一脸忠心的模样把翠柳的来龙去脉都与唐惜春说了,还不忘挑拨几句唐惜春与罗氏、唐盛的关系,唐惜春简直恨的咬碎银牙,他累得半死,满心不爽,当下一腔怒火都发作到鹤云身上,一耳光抽了鹤云个趔趄,指着鹤云骂道,“你天大的胆子,我什么时候叫你去安置翠柳了!如今就敢用我的名头去安置丫头,你还有什么不敢干的!真是没有家贼引不来内鬼!”唐惜春这一番怒气,也不单是鹤云自作主张安排翠柳,这事若叫人知道,人人都会算到他的头上。再者,这两天唐惜春本就不痛快,他自从被唐惜时嫌弃如臭虫,两天没跟唐惜时说三句话。还有,也算是前账今算,家贼内鬼之说,实在是唐惜春上辈给鹤云这吃里爬外的奴才害惨了。要不是有唐惜时这好兄弟,他不一定能报复回来。妈的,怎么又想起唐惜时了……
&ep;&ep;唐惜春一脸晦气,指着鹤云道,“翠柳的事与我无干,你自己做的,自己去收拾了。好了,我这里不必你伺候,你回去吧。”一时之间,唐惜春倒是有了收拾鹤云的主意。
&ep;&ep;鹤云哭丧着脸,还拿唐惜春是那个心软易哄的大少爷着,自抽一耳光后嘟囔道,“都是奴才不好,实在瞧着翠柳可怜……”看唐惜春一张俊脸发寒,鹤云立刻转了音调,冤屈无比地,“大爷,奴才也是给那贱人骗了哪。”
&ep;&ep;唐惜春不愿与他多言,“我在山上要安心念书,你且下去吧。我不在家,想来也无人再护着你,凡事你自己经心。”
&ep;&ep;鹤云听着里头还有几分主仆情分,立刻如打鸡血般,曲膝给唐惜春呯呯呯磕仨头,脑门通红,一脸忠心难舍道,“是,奴才记得大爷的话,日后再不敢胡为了。奴才不能在大爷身边服侍,大爷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大爷放心,奴才回去会跟老爷老太太照实说这山上清苦的,老太太素来疼爱大爷,断不会眼瞅着大爷在山上受苦。”
&ep;&ep;唐惜春挥挥手,“把给我赶车的车夫叫进来。”鹤云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ep;&ep;唐惜春叹,因鹤云是他舅舅给的,他向来待鹤云亲近。鹤云不是不伶俐,他简直是伶俐的过了头,唐盛多嫌此人,几回了打发了鹤云,皆因唐惜春死活不依,才算罢了。
&ep;&ep;如今他看到鹤云,心里疲惫难言。
&ep;&ep;鹤云不晓得唐惜春叫车夫进去做甚,不过,唐惜春的吩咐,他不敢不听。
&ep;&ep;车夫进来的很快,唐惜春不记得此人叫什么名子了,却认得他这张脸,知道此人是唐盛心腹。他来青城山,绿瓜鹤云不过是家中小厮,出远门的经验并不丰富,唐盛向来细心周全,不会真的派个寻常车夫来。
&ep;&ep;唐惜春与此人不熟,就没什么客套话要说,只是低声道,“回去跟我父亲说,鹤云大了,他是舅舅给的,听说老子娘还是老家。我现在山上,不用这些人服侍,打发鹤云回老家一家团聚吧。”
&ep;&ep;车夫依旧是那副模样,低声应了,见唐惜春没其他吩咐,干净俐落的直接退下,没有半句多言。
&ep;&ep;唐惜春一人孤坐床榻之上,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忍不住微微一叹。
&ep;&ep;如果鹤云真的对他有所谓忠心,不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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