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送你个蛋啊!老夫送的是钱好不好?啊不对,是跟你要欠我的钱!
&ep;&ep;“那个……苏小郎君,前些时日,你在小店印的书……”张先生实在撑不住了,一咬牙,直接张口提醒道。
&ep;&ep;“哦,挺好挺好,印的挺清楚的,一百本书都卖掉了,没有回来找岔的。”苏小郎君一脸的称赞。
&ep;&ep;张文墨脸色稍缓,眼巴巴的等着下文。
&ep;&ep;嗯?怎么不说了?后面的呢?说好的下文呢?这怎么又一副要走的架势?
&ep;&ep;张文墨真急眼了,再顾不上什么风度,伸手一把扯住苏默袍袖,急道:“钱!”
&ep;&ep;“钱?”某人一脸的迷惑。
&ep;&ep;“印书的钱!”张文墨瞪着眼,一字一顿的道。
&ep;&ep;“啊,看我这记性。”苏默一拍自己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印书的钱是吧?看您,也不早说。话说今个儿一早我就出门,就是准备来给钱您的。谁知道半路碰上县尊大人,愣是给我安排了个安置灾民的差使,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消停。您是不知道,那些个灾民,惨啊……”
&ep;&ep;张文墨腮帮子直抽抽,咬着牙低声道:“苏小郎君,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ep;&ep;他不是笨人,这小子扯东扯西的必有所求,偏偏装憨充愣的,逼自己开口。这小子哪像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分明就是只千年老狐!
&ep;&ep;“啊?什么意思?哦,莫不是您也觉得灾民可怜,想要尽一份心意?哎呀,您这可真是……真是高风亮节啊。赞佩,这个必须赞佩!”
&ep;&ep;苏吏员一脸的欢喜赞叹。事实充分的证明,欠钱的才是爷!只要杨白劳节操无下限,黄世仁神马的都是纸老虎。
&ep;&ep;张文墨瞪眼,胸膛急剧的起伏了几下,这才沉声道:“老夫经营的是印坊,一不能产粮米,二不能制衣被,又尽的什么心意?”
&ep;&ep;苏默笑眯眯的摇摇头,“张东家何必自谦,所谓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只要想尽这份心意,总是会有办法的嘛。”
&ep;&ep;张文墨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冷冷的道:“一本书印资十文,刻板工费银一两,苏公子这单生意,总共二两银子。钱场?却不知苏公子欲要老夫捧多大的场?要不然整个印坊都奉上?”
&ep;&ep;苏默双眼一亮,拍手喜道:“哈,张东家果然豪爽大气!”
&ep;&ep;张文墨一窒,随即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苏默怒道:“你……你竟欲谋我店铺,你……你你……你好大的口气!别说你只是县尊临时委派的差事,就算你真是有职事的,难道我张家就是好欺的吗?”
&ep;&ep;“谋你店铺?文墨先生何出此言?”苏默面不改色,笑眯眯的将指着自己的手按下,摇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有人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才要捧个钱场。”
&ep;&ep;张文墨愣住,盯着他看了半响,眼睛微微眯起,冷声道:“苏公子究竟何意?莫非不是打我墨韵印坊的主意?”
&ep;&ep;苏默笑眯眯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当然不是,不过说是嘛,也无不可。”
&ep;&ep;张文墨一股血飙上脑门,张口要骂,苏默却轻笑一声,低声道:“文墨先生就不想把这印坊做大?就不想在家族中获得重视?就甘心继续这么被边缘化,守着这份贫寒苦熬?”
&ep;&ep;张文墨陡然一窒,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噎了回去。
&ep;&ep;苏默身子前倾,微微靠近他,低声道:“我有一策,只要先生肯与我合作,墨韵印坊必将财源广进不说,更有可能成为我大明文坛举足轻重的所在。除此之外,便是先生在张家的地位,也将大大提高,绝不会如现在这般,被人不闻不问,只一个小小印坊打发出来自生自灭。机会便在眼下,是龙是虫,只在先生一念之间。”
&ep;&ep;说罢,轻轻拍拍张文墨肩头,又哦了一声,从袖筒里摸出一块二两大小的碎银递了过去,笑道:“如你所见,跟我合作,败,最多维持现状。而胜,则前途不可限量。”
&ep;&ep;张文墨愣愣的接过银子,脸上又是不可置信又是惊疑不定,怎么也想不到,不过就是个巧遇讨债的事儿,竟然发展成眼下这般。
&ep;&ep;正如苏默说的,他是张家族人不错,但只是个旁支,在族里根本没什么地位可言。虽说幼时聪慧,又有个秀才的功名,但后面数第不中,族中族长和几位耆老早把他抛在脑后了。
&ep;&ep;及到分了个印坊的营生,即算是家族的照顾,也意味着他不可能再从家族得到别的资源,是死是活、过好过坏都是他自己的事儿了。
&ep;&ep;好在他颇有些经营的天赋,靠着这个印坊也能过的吃饱穿暖。但也仅只是吃饱穿暖而已,至于曾经的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之类的抱负,却已经渺茫的看不到一丝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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