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他,顾西宥眼底的认栽一闪而过。
从容寡淡地继续介绍,有条不紊地回答记者的问题。
发布会持续了两个小时,终于逼近尾声,结束词说完,绷了两个小时的顾书蔓才擦了擦鼻尖上的细汗。
同传箱里温度高,一绺头发黏在了脸颊,实在是太不舒服。
顾书蔓将资料收拢好,正打算摘下耳机,赵海鹿用臂肘顶了她一下,无声地摇摇头,示意她还没结束。
顾书蔓端正坐好。
“至于这个问题……”
耳畔,顾西宥声音清冽,如山涧的清泉碰撞着岩石。因为戴着耳机,顾书蔓有种他在她耳边说话的感觉,她的耳朵隐隐发烫,好似有羽毛在她的心上撩拨着,令她心跳加快。
只是,她嘴里的甜尚未消化,便被人喂了屎。
顾西宥话音一转,沉声说:“罗绮丽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昨晚的事情势必有误会,爱一个人自然要相信她,我也如此。”
顾书蔓耳际里只有顾西宥的声音,她并不知记者问了他什么,他说什么,她翻译什么,条件反射地翻译了一截,她狠狠一怔,猛然抬起头。
他说爱……
他居然,要从她的嘴里说出他爱罗绮丽,相信罗绮丽这种屁话。
顾书蔓脑子里轰鸣作响,心口痛到抽搐,方才有多么欢喜,现在就有多么刺痛。
她明明知道订婚宴出问题,是顾西宥的手段,他对罗绮丽根本不像表面这么缱绻,但就算是顾西宥骗人的话,她听着也疼。
任何人,都别妄想从她嘴里说出口顾西宥喜欢别的女人这种话!
“怎么了?”赵海鹿急了,揪了揪她的袖子。
顾书蔓扯下耳机,关掉设备,耸耸肩,“结束语都已经说了,八卦部分,我们概不负责。”
“有问题找我。”她站起身,走出同传箱。
赵海鹿:“得,谁让顾氏是我们小公主的呢。”
与此同时,顾西宥放下话筒离开,临走前,余光扫了顾书蔓一眼,如料想中一样,气冲冲的,脸上藏不住情绪。
顾书蔓一天只接一单,让赵海鹿将资料带到公司,她便撤了。她跟白思暖约了去香满楼,看了眼时间,便直接过去了。
白思暖已经在等她了,老远就朝她招手。
顾书蔓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直接要了一瓶酒。
白思暖软趴趴地趴在桌子上,盯着顾书蔓的眼睛,“要我说,你跟我一起玩吧。开心又快活,不听话抽两鞭子就老实了。”
顾书蔓拒绝,“不要,我就要他。”
“是啊,看出你的决心了。你连那个男公关都甩了,跟了你好多年,你够狠心的。”
顾书蔓眉眼低垂,她晃了晃酒杯里的酒,“你不狠心?前几天有人去你们诊疗所闹了吧?”
白思暖无聊地吐了吐舌,“狠心吗?我才养了一个月而已,看上我的钱了,小垃圾。”
顾书蔓噗嗤一笑,“行行行,改天介绍你和荣钊认识,一个德行。”
白思暖一脸嫌弃,“太脏了,我挑食。”
“不闹了,”顾书蔓手肘抵在桌面上,冲白思暖勾勾手。
白思暖靠过去。
顾书蔓说:“你帮我查查看,顾西宥有什么把柄被我妈抓着了。”
白思暖缓慢地眨了眨眼,像只惫懒的树懒,“你怀疑顾西宥跟你分手,跟别人订婚结婚不是出于本心?”
“是,我百分百肯定。”顾书蔓眼神坚定,目光灼灼地望着白思暖,“阿暖,拜托你了,没人会告诉我答案,我只能靠你。”白思暖身后的白家养着一群能力卓群的私家侦探,只要他们出手,除非藏得特别深的事情,一般都是一查一个准。
“顾西宥是我的光,我不想再在黑暗里煎熬了。”顾书蔓凝视着窗外,一辆熟悉的车停下来,顾西宥跟赵局并肩走进香满楼,在顾西宥的身侧,还跟着罗绮丽的弟弟罗弘毅。
顾书蔓用脚丫子想想都知道,他们这是为了捞罗绮丽出来。
顾西宥最厌恶钱权交易,如今,他为罗绮丽这么做了。
顾书蔓的指尖一疼,十指连心,心也一抽一抽的。她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了。
这个念头一出,她的手用力一握,当即否认掉,凭她对顾西宥的了解,罗绮丽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既然是这样,那他便是在做表面功夫。
母亲究竟用什么威胁了他,让他付出这么多啊?这五年来,他是不是一直背负着很沉重的担子?顾书蔓嘴里是苦味,而这些年她又做了些什么?心底的后悔像是疯长的野草。刹那,她的心好似被一双大手扼住,用力地挤压着,很疼。
“安啦安啦,我让人给你查,争取在婚礼前把结果给你。”白思暖太怀念曾经张扬的顾书蔓了,现在的她,内心太脆弱了,所有的坚强,不过是伪装而已。
“不过,咱们得来个等价交换……”
顾书蔓挑眉,狐疑问道:“什么交换?”
白思暖发给顾书蔓一个地址,“你替我去相个亲。”她也是没办法,顾书蔓的心理肯定有问题,师兄说了,最好亲自见一面。但顾书蔓肯定不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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