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ep;&ep;她脑子里忽地闪过一段对话:
&ep;&ep;——我怎么心跳这么快?
&ep;&ep;——那是我的心跳。
&ep;&ep;柳眉当即蹙着,思索这对话在哪里发生过,可却想不真切,在这份不真切里,又虚虚渺渺地飘出几句旁的。
&ep;&ep;——你听听我心跳,我是不是要死了?
&ep;&ep;——阿宝,是我要死了。
&ep;&ep;那对话的场景,似乎是她靠在谢明峥怀里。真奇怪,她不记得自己做过这么离谱的梦。
&ep;&ep;而且,他为什么知道自己乳名……
&ep;&ep;“你为什么知道我叫阿宝?”她将心里话问了出来。
&ep;&ep;谢明峥道:“曾经不小心听见高贵妃如此唤你,便记住了。”
&ep;&ep;事实上,不止听过一次。当凝望一个人时,那些关于她的细枝末节的东西,仿佛会自然而然地飘进脑海里,被刻在心上。
&ep;&ep;最初的最初,他对这种不自觉的记忆,感到反感和抗拒。连同对她,也反感和抗拒。
&ep;&ep;可越是反感,越是抗拒,却越不受控制地想要注意。
&ep;&ep;在那种自我的拉扯里,渐渐变作一种病态的迷恋。
&ep;&ep;临春哦了声,话题到此结束,又是无边无际的沉默。她心跳扑通扑通的,手指微微蜷曲着,搭在自己膝盖上,好一会儿,才问:“好像……可以了吧……”
&ep;&ep;她慢慢预备站起来,却被热到烫人的手掌攥住脚踝。
&ep;&ep;“嗯。”他应了声,“可以下一步了。”
&ep;&ep;五月的夏夜蝉声稀鸣,并不扰人,风声里裹挟着闷意,撞在窗棂的声音都不如春日清脆。冬冬从临春怀里跳下来后,便兀自找了个舒服的角落趴着,偶尔喵呜两声。分明有风声、有猫叫、有蝉鸣,可临春还是觉得周遭安静得可怕。
&ep;&ep;她那条没有受伤的腿被谢明峥握在手心里,已经踩得没力气,不想自己动弹。小心翼翼地觑了眼谢明峥神色,见他一张冷脸,只好继续勉强自己。
&ep;&ep;她一双唇紧紧抿着,一副委屈的模样,眼尾发红,眸中点点水雾,强忍着没让自己落泪。
&ep;&ep;她发现,原来那……并非完全硬实的,与那些实心的木棍不同,还有些软。
&ep;&ep;以及,谢明峥是大坏蛋。
&ep;&ep;碧云肯定是昏了头了,竟觉得谢明峥喜欢自己。不知道她怎么竟得出这样离奇的结论。
&ep;&ep;临春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脚都要抽筋了,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开口:“还没好么?”
&ep;&ep;谢明峥轻嗯了声。
&ep;&ep;临春眼眶里打转的泪几乎要落下来了,她哽咽着说:“我怀疑你在骗我。”
&ep;&ep;谢明峥倏然抬眸。
&ep;&ep;“你是不是已经好了……”不然怎么这么久……
&ep;&ep;她要哭了,忍不住了。
&ep;&ep;“没好。”他否认得坚决。
&ep;&ep;谢明峥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轻叹了声,终于收紧了她的脚踝,不再需要她动弹。临春蓦地全身松懈下来,瘫软着靠在身后的引枕上。
&ep;&ep;她连看见这一幕都不想,索性往后仰去,目光投向头顶的承尘。
&ep;&ep;因为腿被抓着,所以她上半边身子不由也跟着微微摆动,连带着视野里的彩绘承尘也在晃动。
&ep;&ep;临春不由得闭上了眼,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自己不清白了的惆怅里。
&ep;&ep;大抵是被晃得厉害,临春感觉脑袋都有点晕。
&ep;&ep;窗外的风忽然吹得更厉害,将窗台下那几株观音竹吹得沙沙作响,冬冬不知为何,奶声奶气地喵喵起来。晚风穿窗而入,谢明峥额上一层汗,被热风一吹,缓缓从热意背后渗出些冷。
&ep;&ep;临春感觉自己脚踝上的力气一松,她陡然睁开眼,却对上谢明峥一张放大的脸。
&ep;&ep;她吓得惊叫了声,从一旁滚落榻下,掉在了清凉的地砖上。
&ep;&ep;临春这下更委屈了,好不容易忍下去的眼泪尽数喷涌而出。她赶紧用衣袖擦去,道:“我去沐浴。”
&ep;&ep;说罢,自己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飞也似地逃出了寝殿。
&ep;&ep;珠帘被她撞得丁零当啷响,声响在殿中回档,久久未能平息。
&ep;&ep;她从寝殿中跑出来,还抹着眼泪,把碧云她们俩吓了一跳。
&ep;&ep;“娘娘,怎么了?”
&ep;&ep;临春只哽咽说:“我要沐浴。”
&ep;&ep;碧云与朱弦对视一眼,看她这副模样,皆以为是她承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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