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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那边传来急促的刀破空之声。

&ep;&ep;春愿扭头望去,唐慎钰正在远处练刀,他穿着黑色单薄武士劲装,像一只迷失在雪域中的苍鹰,天很冷,可他额上却满是汗,头发中似乎也在冒热气,他的身法矫健,刀刀凌厉,暴喝一声,跃起砍向路边的一棵枯树,很快,地上便多出若许腕口般粗的残肢断木。

&ep;&ep;他用这种方法,来消耗体力,来发泄心里的憋闷和郁忿,来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ep;&ep;……

&ep;&ep;春愿没理会,直接朝官道旁的林子里走去,林子很深,积雪漫过脚踝,她找了棵不高不矮的树,吃力地搬了几块大石头,堆叠起来,解下粗布腰带,踩上石头,将腰带扔得绕过粗树枝,绑好了,头伸进去,踢开了脚下松散的石碓。

&ep;&ep;瞬间,脖子就传来强烈的窒息感,春愿不受控制地蹬脚,她闭上眼,这冷冰冰的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了,没人再关心她、真心待她,重要的是,没有小姐了。

&ep;&ep;再坚持坚持,马上要去见小姐了。

&ep;&ep;就在意识逐渐模糊间,春愿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刀破风声,紧接着,脖子的勒窒感瞬间消失。

&ep;&ep;咚地一声,春愿掉到了地上。

&ep;&ep;她捂着口猛咳嗽,仰头瞧去,树干上钉着把长刀,粗布腰带被刀斩断了,而侧前方传来阵急促的奔跑声。

&ep;&ep;“你作什么死!”唐慎钰双手攥成拳,凶神恶煞地疾走过来。

&ep;&ep;春愿弯下腰又咳又吐,她懒得说话。

&ep;&ep;唐慎钰蹲下身,一把揪住春愿的衣襟,骂道:“我一个不留神,你他妈的就跑这儿来上吊!”

&ep;&ep;春愿只觉得喉咙发痛,她毫不畏惧地迎上男人要吃人的眼,冷漠地说:“我死我的,干你什么事,滚开!”

&ep;&ep;唐慎钰愤怒极了,像头失控了的兽,用力摇晃女孩:“要死就死远些,别死在老子眼皮子底下!”

&ep;&ep;春愿垂眸,发现男人的手背青筋暴起,无不显示着他此时的愤怒。

&ep;&ep;可这又关她什么事?

&ep;&ep;春愿面无表情地说:“那你放手,我躲远些去死。”

&ep;&ep;“好,我成全你!”唐慎钰掐住女孩纤细的脖子,好几次想拧断了,但忍住了,叱骂:“死能解决什么?啊?程冰姿和杨朝临说不定现在正吃着山珍海味,睡着高床软枕,你不想杀了他们替小姐报仇?她和她腹中胎儿两条命,就这么算了?你昨晚没听胡大夫说,沈姑娘挣着口气不咽,临终前没提她娘,也没提她弟弟,更没割舍不下杨朝临,独独放心不下你,把你安排妥当后才闭眼的,你就这么着急去死,对得起她的深情厚义吗?”

&ep;&ep;春愿开始啜泣,忽然放声大哭。

&ep;&ep;“愚不可及的东西!”唐慎钰骂了句,从腰间取下酒囊,用牙咬开塞子,捏开春愿的口,强往女孩嘴里灌酒:“喝!记住,没我的准许,你不许寻死!”

&ep;&ep;春愿本能地反抗,烈酒呛得她喉咙烫,后头,她顺从了,甚至主动抢走酒囊,大口大口地喝,伴着血一起往肚子里咽,眼前越来越模糊,头越来越昏,最终她没撑住,一头栽进雪中,晕了过去。

&ep;&ep;……

&ep;&ep;梦里乱糟糟的,春愿看见小姐坐在西窗底下,是那样的明艳动人,拿着红木梳子一下下地通发,说头发长容易纠在一块,每次梳就掉一大把,快快拿些茉莉头油过来;

&ep;&ep;转而,小姐衣衫褴褛,躺在个又冷又黑的小屋子里,她肚子和下身全是血,几个婆子强按住她,给她灌下胎的虎狼药……

&ep;&ep;“别!”

&ep;&ep;春愿一下子就惊醒了。

&ep;&ep;头是那种宿醉过后的痛,晕得厉害,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了般疼,尤其右胳膊,肿了一圈,她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一个山洞里,身上盖着件袄子,身底下铺着张新鲜虎皮,寒风裹着雪在洞口叫嚣,天已经完全黑了,地上燃烧着堆火。

&ep;&ep;“小姐!”春愿急得坐起来,左右乱看,瞧见小姐就平躺在不远处的洞口,身子上盖着张薄被,被子上落了层薄薄的雪。

&ep;&ep;她连爬带滚地过去,一把掀起被子,愕然发现小姐似乎被人“拾掇”过了,脸和身上的血污被擦洗掉了,换上了身干净的袄裙,黑发用木簪子拢在头顶,双手交叠在腹部,“睡”得很安静。

&ep;&ep;直到现在,春愿都无法接受小姐死了的事实,她跪在她身侧,捂着口哭得伤心。

&ep;&ep;这时,远处传来阵脚步声。

&ep;&ep;春愿抬眸望去,原来是唐慎钰,他穿着灰鼠皮领的披风,一手拿着长刀,另一手抱着捆干柴,踏雪而来,瞧着已经梳洗过了,看起来干净而俊朗,通身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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