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言两句将方才的事情转述了一遍:“其实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两个小宫女不懂规矩,教一教就是了。”
&ep;&ep;“你也就是性子太好了些,”晴云微微皱眉,“若是我,必得让她们都给我回掖庭去。”
&ep;&ep;“今日才从掖庭调来的人,立时就逐了回去,那她们回去之后怕是要受重罚,再者,掖庭那边也脸上无光。”沈瑜笑了声,“大不了我在心里记上一笔,等到年底考较的时候,不给过就是。”
&ep;&ep;这批从掖庭调来的宫女,原本就不可能都留在尚宫局,等到年底,其中一半都是要放回掖庭去的。只有通过考较的,才能留在尚宫局各司,或派入各宫听候差遣。
&ep;&ep;“这倒也罢了,”晴云这才点了头,“你性情好不是坏事,可有时候却不能太心软,不然说不准会误了自己。”
&ep;&ep;沈瑜微微倾身过去,替晴云斟了茶,卖乖道:“多谢姑姑教诲。”
&ep;&ep;抬手的时候,她的衣袖滑下些,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她肌肤欺霜赛雪般,也就衬得其上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眼。
&ep;&ep;“怎么受伤了……”
&ep;&ep;晴云下意识问了句,话都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这身上的淤青从何而来,颇有几分尴尬地闭了嘴。
&ep;&ep;沈瑜指尖一颤,放下了茶壶,将衣袖拂了上去,若无其事地抿了抿唇,笑道:“姑姑若不说我都忘了,您这里可有什么活血化瘀的药酒?我原本是有的,可从清宁宫回来时有些匆忙,忘记带回了。”
&ep;&ep;她递了个台阶,晴云连忙顺势道:“是有的,我帮你找一找。”
&ep;&ep;晴云到卧房去寻药酒,沈瑜则是坐在原位上,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腕。
&ep;&ep;其实已经过去两三日了,可她身上的淤青却没有什么消退的迹象。说来也是稀奇,她本是卑微的出身低贱的命,可这身子骨却颇有几分娇贵,时时提醒着她那夜的事情。
&ep;&ep;不由自主地,沈瑜又想起在永巷遇着宋予夺时的场景。
&ep;&ep;在仅有的两次相见中,她始终都是低头垂眼,没敢正视过宋予夺,以至于连他的相貌都只不过有个大致的印象而已。只知道他的确是个刀光剑影里走来的将军,力气大得很,声音低沉,仿佛始终不自觉地带着些边关的风沙浸染出来的肃杀。
&ep;&ep;内室传来脚步声,沈瑜扯下衣袖,咬了咬唇。
&ep;&ep;第7章
&ep;&ep;沈瑜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发落如莲与红玉,只是罚她们在院中跪着,直到午后方才让她们起身。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相当于是“杀鸡儆猴”,等到沈瑜再露面的时候,那群从掖庭来的宫女明显更恭谨了些。
&ep;&ep;这些宫女都是在掖庭呆过少说半年的,那些基础的礼节,以及行走坐卧等规矩是早就学过的,所以并不需要事无巨细地从头教起。
&ep;&ep;沈瑜先是将她们叫到一处庭院,逐条地将尚宫局的规矩拿出来讲了一遍,而后道:“这些规矩条例我已经逐条讲过,你们都给我牢牢地记在心里,若是将来犯了什么差错遭罚之时,可别说我没提醒过。”
&ep;&ep;宫女们道:“是。”
&ep;&ep;“你们有三个月的时间来练礼仪学技艺,等到入冬后,会有一场考较,通过的就留在尚宫局,没通过的仍旧回掖庭去。”沈瑜强调了句,“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生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否则中途被逐回去,怕是就得直接去辛者库了。”
&ep;&ep;宫女们又齐齐地应了声。
&ep;&ep;“尚宫局有正四品尚宫二人,前些日子一位尚宫病逝,故而如今仅有一位古尚宫。其下是司记司,由晴云姑姑掌印,尚宫局各种文书上的往来都得从她那里过。”沈瑜严词厉色地提点过后,将声音放缓了些,向她们讲着尚宫局的构造,“又有司服、司仪、司膳、司寝四司,管着这内庭后宫的诸多繁琐之事……”
&ep;&ep;已经换了尚宫局衣裳的宫女们整整齐齐地站在庭院中,她们大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水嫩得很,配着碧色的宫装,衣襟上挂着尚宫局的牙牌,也算得上是赏心悦目。
&ep;&ep;众人听着沈瑜的讲解,神色各异,惴惴不安的有,卯足了劲头要出人头地的也有。
&ep;&ep;沈瑜在宫中呆了近十年,对这些早已是见怪不怪。
&ep;&ep;人各有志,说白了这些宫女想要做什么压根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别蠢到惹祸上身,带累到旁人就是。
&ep;&ep;“今日你们初来乍到,就略宽松些,等到明日,什么时辰该做什么事情,就都是有规矩在的。晚些时候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一早就得起身,误了时辰,可是要挨罚的。”沈瑜说了太长时间的话,嗓子都隐隐有些犯痒,顿了顿,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在宫中,最重要的就是要安分守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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