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鹤知问:“这个孙远丰,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ep;&ep;几个嬷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答案倒是五花八门——
&ep;&ep;一个嬷嬷面色嫌弃,仿佛那病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哎呀,我听说是那个病!乱搞男女关系的病!”
&ep;&ep;“那个不是说辟谣了吗?我看是皮肤病吧,昨天入殓师悄悄和我说的,说他身上好多地方都烂了!”
&ep;&ep;“我听说是肺痨哟,咳个不停,本来我昨儿要和你们一块去唱经,可我家里人不同意啊,说那个肺痨会传染的!”
&ep;&ep;“就是精神病啦,”另外一个大婶五官皱成一团,拿食指在自己太阳穴边上打了个圈,“之前他爸妈还花大钱送他去看过咧,回来说治好了,我是不信的。我看他这病就没好过!”
&ep;&ep;几个嬷嬷又互相看了一眼,得出结论:“可能都有吧!作孽呀!”
&ep;&ep;“他那哪是病呀,我看他那是被邪祟附体了!这孩子一出生就长六根手指头……活着的时候晦气,死了也这么晦气!诶,佛祖保佑呐——”
&ep;&ep;林鹤知:“…………”
&ep;&ep;这年纪轻轻,病倒不少。
&ep;&ep;等他们来到溪口村,孙家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吃瓜凑热闹的,家里被按了血手印等着讨说法的,派出所也来了几个民警。
&ep;&ep;一位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喊让大家不信谣不传谣,警方已经确定了孙远丰死亡,绝对不会有什么“死而复生”之事。
&ep;&ep;另外一个民警手里拿着小本本,一边记录一边喊:“家门上被按手印的,排队!一个个报名字,家住哪里,分别和死者是什么关系,不要急,都不要急啊!”
&ep;&ep;离孙家最近的一个六指手印,就按在了对门吴瑞花家门上,是暗红色的。
&ep;&ep;吴瑞花倒是个不信邪的女人,双手叉在小圆腰上,啐了一口,骂孙家人装神弄鬼:“我昨晚看到人影了,鬼哪来的影子?一定是他们孙家人不安好心!拍个血手印有什么难的?现在拍电视剧的那些糖浆道具啦,做得比真血还真咧,我改天也给你们拍一个!”
&ep;&ep;林鹤知戴上手套,从门上扣下一小片风干了的“血迹”,碾碎凑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ep;&ep;有腥味。
&ep;&ep;不是糖浆,是真血。
&ep;&ep;这个时候,警方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早上他们在血手印上提取了指纹,现在结果出来了——
&ep;&ep;是孙远丰本人的手印。
&ep;&ep;第29章有疾
&ep;&ep;听到消息,围观的村民们爆发出一阵惊呼。
&ep;&ep;“老天爷,这是真的诈尸了!”
&ep;&ep;“不会是……不会是他自己的血啊?”
&ep;&ep;“那人不是有病么,这个血会不会传染啊?”
&ep;&ep;“传染,传染,传染个屁!”人群里传来一声怒喝,孙远丰父亲红了眼睛,皲裂的嘴唇上下颤抖着,“那病这么容易传染,怎么我和翠云都没事?”
&ep;&ep;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闭嘴了。
&ep;&ep;孙家大门正大开着,林鹤知一眼就瞄到了灵堂里立着的遗像。照片里的孙远丰还像一个学生,白白净净的,五官端正,如果笑起来,应该是挺受欢迎的男生,但他眉眼间都带着忧郁,像一株长年不见光的植物。
&ep;&ep;有民警注意到林鹤知一张生面孔探头探脑,大喊一声拦住了他。林鹤知面不改色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宫建宇帮他申请的,宁港市局的临时顾问证件:“住附近的,村里人托我来看看。”
&ep;&ep;民警们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空核实他的身份,只是叮嘱了一句不要破坏证据。
&ep;&ep;林鹤知走进客厅,四周看了一圈。
&ep;&ep;本就不大的客堂里立了一面屏风,上面画着年年有“鱼”,大约是离厨房近的缘故,屏风上结了厚厚一层油腻。屏风前有一张小木桌,上面摆着遗像,香插,蜡烛与贡品。尸体本来就是躺在屏风后面的,却在昨天夜里不翼而飞了。
&ep;&ep;屏风与尸体后面,倒是有一扇糊了磨砂纸的窗户,林鹤知轻轻推开窗户,发现窗外有防盗的铁栅栏。主卧锁着门,孙家大女儿陪着深受打击的母亲,拒绝见人。
&ep;&ep;他打开客厅的柜子,发现里面堆满了药。林鹤知随便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四五种抗结核药物,以及糖皮质激素,顿时心下了然。不管孙远丰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但医生目前的判断,应该是某种结核菌感染。林鹤知突然想起,有一个唱经嬷嬷说“那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病”,可柜子里并没有任何性传播疾病的治疗药物。
&ep;&ep;孙远丰父亲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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