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说:“我相信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性格,但同时人生来又是一张白纸。”
&ep;&ep;孙毓说:“人的天性不会被改变,只会被压抑,总有一天会释放出来。”
&ep;&ep;我说:“他怎么可以叫蜀雪呢?搞得一下雪我就想到他。”
&ep;&ep;孙毓过来抱住了我,他说:“我打算和路易斯结婚。”
&ep;&ep;我说:“恭喜你,祝福你们。”
&ep;&ep;他说:“就这样?你听到这个消息是什么感觉?”
&ep;&ep;我看他,疑惑,迷惑:“感觉?”
&ep;&ep;他碰着我的胸口,他也有疑惑,但是不迷惑:”你的心会跳得很快吗?没有……你的心没有跳得很快。“
&ep;&ep;我说:“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我感觉婚姻,伴侣这样的东西是没有办法束缚你的,如果有了更爱的人,你就会走开。”
&ep;&ep;我说:“你知道吗,我第一次感受到‘美’这个概念,就是看你跳舞,美……就是很不真实的感觉,很虚幻,却让人沉醉,不知不觉就沉醉,我在台下站了好久。”
&ep;&ep;孙毓说:“你觉得我不真实吗?”
&ep;&ep;孙毓笑着说:“我记得,我们老师问秀秀,你带来的这个小傻帽是谁?看个芭蕾还看傻了?”
&ep;&ep;我也笑了,接着说:“对对,秀秀就气鼓鼓地数落我,没见过世面,给她丢人。”
&ep;&ep;孙毓接着说:“她本来是想带你去充场面的,我们班上那个米歇尔,那个混血的小姑娘,成天挤兑她,抢了她的奥戴特,还拐跑了她喜欢的男孩儿,她气不过。”
&ep;&ep;我们两个想起这桩往事,都笑得停不下来。笑够了,孙毓开了电视,躺在床上看,我去洗澡,洗完出来,孙毓睡下了,睡得很熟,很沉的样子。电视上在播杜鲁门卡波特的纪录片,卡波特怪腔怪调地说着,没有人真正地爱我,他们只是觉得我很迷人。
&ep;&ep;孙毓睁开了一只眼睛,我忙把电视关了。孙毓说:“开着好了。”
&ep;&ep;孙毓摸到我的左手,摸着我的无名指,他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起蜀雪吗?”
&ep;&ep;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我过去,躺下,躺在他边上,他侧着身子,我也侧过身子,我们面对着面,像很多个少年时代的午后一样,我们离得那么近,在户外草坪上,炽热的阳光下头,在他的房间里,在我的房间里,在舞蹈教室的地板上,阳光总是很好,他吻我,我也吻他,我总觉得他会在阳光下消失,像安徒生写的童话。我要趁他消失之前吻一吻他。我要吻一吻这个美丽的人。
&ep;&ep;我亲孙毓的脸。孙毓摸着我的头发,像很多个成年后的夜晚一样。我们在酒店的床上,在他家里,他身上总是笼罩着淡淡的光辉,吸引着我,我忍不住靠近他,我抓住每一个靠近他的机会,我觉得他会流走,像河水,溪流,流向远方,他还可能会飞走,像精灵,像仙子一样。我羡慕他能去远方,羡慕他能飞,他演过那么多芭蕾,《天鹅湖》,《胡桃夹子》,《风流寡妇》,《春之祭》,《火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