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想起没有买糖,又称了一斤糖。
糖果然是个奢侈品,一斤一百文。
乔墨本以为东西买完了,却见林正又进了一家铺子,出来后才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卷红纸。他还真没想起贴红这回事,一问,这一张红纸要价十文,看着不过两三尺。
最后又买了一小挂鞭炮,又是二十文,好像只有二三十响,指不定还有哑炮。
将东西一一放置妥当,乔墨坐在上面,拢紧大氅,林正将车赶向城门。乔墨在心内细细一算,今天采买用花了三两一钱加三十一个铜板。
这么一算才发现,原来当了首饰所得的一笔当真是巨款,能买很多东西。之前虽有概念,可不及这一刻深有感触,而方锦年可真大方,一下子送了他二十三两银子,足够乡下人一家四口过三四年了。
这下子他更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去万宝银楼。
赶车到了城门口,略等了一会儿,里正就来了。只见里正拎着个小酒坛子,约莫二三两的量,又提着几包点心,大概是带回去给小孙子吃的。
里正问了问买的东西,见没什么遗漏便不再多说。
冬天天黑的早,回到上林村时天已经暗了,寒风呼呼的吹着,乔墨将整个人都缩在大氅里。到底是狐狸毛不一样,暖烘烘的。
农村人不常点灯,费油,一般都是天黑前就吃完了饭再洗涮洗涮就睡了。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即便听到赶车声也没人出来看看,倒清静。先送里正回家,然后才往村西头赶。
想起家里冷锅冷灶,屋子里也冷冰冰的,乔墨缩着身子都不想动。
“腿麻了?”林正将车赶进院子里,见他坐着不动,以为是蜷着身子时间长了不舒服。
“先把炭盆点上吧。”乔墨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他实在抗不了寒。再说农村的炭都是自己做的,仓库那屋里堆着不少,足够应付这个冬天了。
林正这才想起他怕冷,一手扶着他下来,一手抓了那些布抱好,往屋子里走。说道:“外头风大,你先进屋,我把马牵到棚子里就点炭盆。”
“嗯。”乔墨接触到他的手,顿时抓着就不想松开。人和人怎么区别就那么大,他一直揣的严严实实手也只是温温的,可林正一直坐在前头迎着寒风扬着马鞭,手却是热乎乎的,贴着可真舒服。
林正只觉得他的手柔软光滑,脸都红了,幸而天黑看不清。
“快进屋吧。”林正也觉得他的手温度低了些,暗自庆幸今年炭火备的足,反正自己火力旺,都留给阿墨用。
进了屋子什么都看不见,林正让他站着,自己去摸到油灯点亮,将几匹布搁在桌子上,返身又出去了。
林正先去拴好马,添上饲料和水,想到这一天跑的实在辛苦,又添了几把豆饼。忙完这个,也顾不得先去卸下车上的东西,而是先去取了炭盆,夹了炭,往灶下去生火,顺手往锅里添了几瓢水,将灶下的火也烧起来。
把炭盆送到屋子里,又忙忙去将车上的东西提进去。
乔墨干坐着看他忙,心里挺不舒服,看来想在乡下生活可没那么轻松。林正愿意照顾迁就他,是林正的好处,可自己却不能一直理所应当。日子长着呢,该做的还是得做。
脱下大氅,整理好放在床边,然后拿起油灯带上门,往厨房里去。
风将灯火吹的乱晃,小心用手护着,刚踏进厨房就被林正接了手。
“饭我一会儿就做好了,你去屋子里等着,有炭盆,暖和。”林正打了盆热水给他洗手,就着灯光看他的脸色,见一切正常才放下心。
“我一起搭把手,做的快些。”
以往晚上是吃面的,但古代都是手擀面,现做太费时间,两人就将就着热馒头吃。林正照例是捞了颗酸菜,和早上没吃完的装在一起,整整一盘子。
乔墨觉得林正肯定是单身日子过久了,真是怎么简单怎么来,他却不想再这么吃下去。
将墙上挂的干辣椒扯了几个,切小段,又让林正把悬的腊肉切了一小块,再剁成丁,等着锅一烧热,下腊肉丁,放干辣椒,爆炒出浓郁香气,最后把酸菜倒进去。翻炒几下,添了半瓢水,把几个冷硬的馒头切成厚片儿,贴着锅边放好,盖上锅盖。
一般农村都是两个锅,一个做饭另一个添了水,饭做好,另一个锅里的水也热了,用来洗洗涮涮的很方便。
乔墨将这只小锅洗刷干净,放两瓢水,又从袋子里抓了把苞谷碜,搁在碗里用冷水搅拌成糊状。等小锅水开了,搅拌着将苞谷碜倒下去,勺子翻了两下,苞谷碜就煮好了。
这时大锅里已经冒出了诱人的香气,辣椒、肉香还有酸菜的酸,一揭锅就扑面而来,馋的乔墨深深吸了口气,口水都要下来了。
将酸菜盛起来,馒头片就直接放在菜上,一人一碗热乎乎黄橙橙的苞谷粥。
林正看着一盘香气勾人的酸菜,胃快速的蠕动,更加的饿了。
阿么死的时候林正还很小,基本没什么记忆,继阿么进门前两年倒还好,可随着两个弟弟降生,再没给过一个笑脸,吃饭时永远是弟弟们吃完才到他,油腥儿更是见不着。在外几年倒是吃过好的,但什么都不如这一盘酸菜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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