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天刚擦黑,梅杳玉站着揉着额头仔细打量着大宿天朝国域图。其上插着黑色小旗是宿军的布防,而红色的小旗则是叛军流寇。招安的流寇同传统兵卒不同,不服管教肆意妄为一旦攻城势必荼害百姓奸杀淫略。
&ep;&ep;梅杳玉心生不忍,有心严守延城。一则守住了此处叛军难再步入中原,二则便是不想让近千年的王朝竟在内乱时令百姓心寒。
&ep;&ep;她手指点着延城的所在轻轻摩挲,胸口起伏一下心中暗自愧叹:抱歉了,是我无用。
&ep;&ep;“殿下。”岩霖轻声唤她。
&ep;&ep;梅杳玉眨眨眼,转过身来。岩霖低声说:“皇后娘娘传殿下觐见。”
&ep;&ep;梅杳玉微瞪大了双眼,喉头滚动一下说:“非…非去不可吗?”
&ep;&ep;岩霖咬牙,“是,传得是皇后旨意。”
&ep;&ep;“那…好…给本宫更衣。”
&ep;&ep;刚到月华宫,已是掌灯时分。满宫的热闹,灯盏明亮宫人皆一副喜态。梅杳玉当然知晓他们因何事而喜,中宫孕有嫡子。她也弯了弯唇角,只是眼眸深处尽是哀伤。
&ep;&ep;“儿臣拜见母后千岁。”
&ep;&ep;江云妨连忙让她起身不必跪拜,雀杉懂事的早早规避了众人,此刻奉上甜茶小食便退下了。
&ep;&ep;江云妨看向梅杳玉,这人瘦得下巴都尖了不少,脸上也没几两肉。去拿茶盏的手骨态更甚,手腕小臂在空荡荡的袖中十分纤弱。
&ep;&ep;开口竟带着鼻音,“杳玉可用了晚膳?”两人不知多久未见了,自从那日后梅杳玉便开始有意躲着她,到后来政务繁忙又有了藩王造反的事,这人更忙了。
&ep;&ep;梅杳玉坐在这月华宫,浑身的不自在。她的确是躲着月华宫,躲着皇后。
&ep;&ep;心之所爱,心之所痛。
&ep;&ep;她无一刻不在牵挂着江云妨,可一次都不敢再来。她忍着压着,幸好忙起来了让她有了在此人面前消失的理由。
&ep;&ep;“回母后话,儿臣用过了。”梅杳玉垂着头,恭敬的回话,举止过于规矩。
&ep;&ep;江云妨止不住的心疼,推了推食碟说:“再用一些小食,不占肠胃夜里也好消化。”
&ep;&ep;她换下了朝服改穿的裙装,因此梅杳玉起身屈膝行礼,说:“多谢母后关怀,可——儿臣吃不下。”倒不是借口,她的确吃不下。用过晚膳也非谎言,近来心事多情绪也低沉,一旦吃了一点东西胃里似有石头般堵着,再无法多食。
&ep;&ep;响起了一丝抽噎声,“那…那你喝一点果茶,掺了一点点蜂蜜消了果子的酸涩,本宫近来惯爱饮的。”
&ep;&ep;“是。”
&ep;&ep;梅杳玉端起来尝了一口,过于甜腻了。她却笑了,说:“嗯,极好。”母后有孕的关系,才觉得这甜腻好喝的罢。
&ep;&ep;见她笑了,江云妨放松了抓紧扶手的指。她拿起手边摆着的药膏,说:“过来,额头都肿了,本宫给你上药。”
&ep;&ep;梅杳玉一惊,“不可!”江云妨抬眸看她,她又低下头也低下了声音,说:“母后…有孕在身…不能碰活血化瘀的药。”
&ep;&ep;江云妨瞳孔收缩,“也对,那你把药带走罢。”何处寻不到药?可她依旧担忧。
&ep;&ep;“好,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ep;&ep;“等下!”江云妨挪动了一下身子复又坐好,“来本宫身旁坐坐。”
&ep;&ep;二人对视,视线在空中痴缠。不需过多言语,情意绵绵。感情是不容分辩的,没有道理可讲亦没有答案可解,只看事中人是放纵或是压抑。
&ep;&ep;梅杳玉再次淡笑,此时此刻才明白之前种种皆不是她一人之梦。管她情多情少,真实才是真。
&ep;&ep;“儿臣遵命。”
&ep;&ep;绕至身前却没落座,矮下身跪在江云妨的脚边。此番作为当然不是放低自己,她抬着脸问:“今日可摔疼了?”
&ep;&ep;这人看着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眼带泪光。拉起了衣袖卷在上臂手肘处青紫一片。孕中无法用活血化瘀的药物,这伤只能挺着了。
&ep;&ep;梅杳玉用指尖轻轻揉了揉,闭起了眼,睫毛颤着仰起头去吻那片可怜之处。嘴唇分离时,她才睁眼,说:“何必?顾着自己才好。”
&ep;&ep;江云妨的拇指贪恋般的摩挲她的脸颊,可视线没去瞧她,“多亏柳师,本宫才能…有怀孕的机会。”应是不忍同这人提这事,她说完后便咬唇有些后悔。
&ep;&ep;哪知梅杳玉却问:“我能…摸摸她吗?”她的手虚浮在江云妨的小腹上,手指有些紧张的僵直。
&ep;&ep;最初起了想强占嫡母之心时,她带着满腔的怨爱意被挤到一旁。当时便想过皇后如若再侍寝或是有孕她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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