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行李,确实如陈敬和说的那般,是个极其热心的人。
&ep;&ep;宋满冬并不打算掺和进这些交际里,默默的挨着窗,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p;&ep;她的视线落在站台上,看着上午太阳的光线,生出几分恍惚。
&ep;&ep;火车即将前行的方向阳光灿烂,明媚耀眼。
&ep;&ep;好似她这一去朝霞做履,前程似锦。
&ep;&ep;火车在这里停靠十五分钟,隔着站台,还有别的火车来来往往。
&ep;&ep;呜呜的声音让宋满冬回过神来,她正欲收回目光,瞥见了往来人流中格格不入的人。
&ep;&ep;许凤来站在人群中间,左右张望,神色愁苦,眼里却带光,似有期盼希翼。
&ep;&ep;火车高,站台低,宋满冬推开车窗,看的更清晰了。
&ep;&ep;她记忆中许凤来总是一副昂扬的姿态,挺胸抬颚,骄傲的不行。
&ep;&ep;许凤来也确实有骄傲的资本,一家两个工人,工作稳定,收入颇丰,男人没恶习,孩子又争气,长辈在老家不来打扰,是家属院里不少人羡慕的对象。
&ep;&ep;纺织厂家属院里多的是拖家带口,一人工作,全家七八张嘴等着吃喝的家庭。
&ep;&ep;可前几天还在一起生活,昨天也见过面,今天再看许凤来,却恍觉她苍老了许多。
&ep;&ep;头发不是乌黑的亮,多了几丝斑驳的白,额上几道皱纹,面颊的骨头有些突出,一副老态。
&ep;&ep;宋满冬的手臂搭在车窗边沿,静静的望着她,没任何想法,只是静静的望着。
&ep;&ep;许凤来转了两圈,挨个车窗搜寻,似有所感,忽的越过半截车厢,看向了宋满冬。
&ep;&ep;而后眼睛一亮,在人群里挤着,朝宋满冬走来。
&ep;&ep;宋满冬看她一步一步艰难的挤过来,停在车窗边,才从窗边探出头去,“你怎么来了?”
&ep;&ep;“满冬。”许凤来仰头望着她的脸,露出罕见的慈爱的笑,“妈来送送你。”
&ep;&ep;她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在火车站外买的糖糕,还是热乎的,你拿着当早饭吧。”
&ep;&ep;宋满冬张了下唇,又将话咽回去,接了过来。
&ep;&ep;许凤来看她手下,手没有收回去,而是扶着火车,犹豫过后吐露心声,“满冬,妈当年把你留下是迫不得已。”
&ep;&ep;宋满冬忽的觉得手里这糖糕油腻的恶心。
&ep;&ep;她冷眼看向许凤来。
&ep;&ep;许凤来提起那段时间,脸上带着怨恨,“我嫁给你爸之后,你爷奶就说要给我立规矩,早晚要请安,让他们先吃饭,又说我长嫂如母,对小叔子小姑子应该当自己孩子疼爱,有苦我吃,有福他们先享。”
&ep;&ep;“说什么立规矩,不就是想折腾我?他们家祖上就是贫农,学什么官家做派。”
&ep;&ep;许凤来埋怨着,没注意到宋满冬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己的日子提起来都苦,“我怀你的时候还要干活,差点儿小产。后来你出生了,你爷奶一看你是闺女,第二天就让我继续去干活。”
&ep;&ep;“你爸拦着没让,但是我坐月子,你奶一天都没管过我!天寒地冻,我得拖着没养好的身体照顾你,还得给自己弄吃的,有时候给你喂奶,晚个一两分钟出门,锅他们都洗干净了,丁点儿饭不给我留。”
&ep;&ep;“那时候我就想,一定要离开那里。”
&ep;&ep;“后来,我托人给你爸寻了工作,又自己进了纺织厂,我们俩都拿上工资,你爷奶虽然还想让我把工作给小叔,但也没之前那么强硬了。”
&ep;&ep;许凤来像是出了口恶气,神色也松快起来,“市里离家远,早出晚归也赶不及,我跟你爸就住到了市里。我们本来也是想带你来的,可你奶不同意,非要把你留到家里,我知道,她是怕我们带你走,一去不回,不顾家里。”
&ep;&ep;“我跟你爸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把你留下了。”
&ep;&ep;“满冬,你别怪妈,妈的生活也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许凤来说着,抬起头。
&ep;&ep;却瞧见宋满冬双目沉静,没有半点儿动容。
&ep;&ep;宋满冬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糖饼,“你不容易?”
&ep;&ep;“你知道爷奶重男轻女,你被爷奶折腾过,你怨恨爷奶,却把我丢给了他们做人质。”
&ep;&ep;“我在他们手下会过什么样的日子,你一点儿也不知道?”
&ep;&ep;许凤来满脸无奈,“我能怎么办?不把你给他们,他们就不让我来市里。”
&ep;&ep;宋满冬,“十二年。”
&ep;&ep;许凤来,“什么?”
&ep;&ep;宋满冬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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