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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吴侯爷不敢得罪岳家,也不想扫嫡长子的威风,又宠爱庶子妾室。在爵位承袭一事上,他不重嫡庶尊卑之道,两边和稀泥、瞎糊弄。直到他死,还犹犹豫豫,没定下袭爵之人,反而因此让同父异母的兄弟结下了深仇大恨。

&ep;&ep;他死后,嫡长子就掌控了当家大权,并成了爵位的继承人。当天就治了妾室一个乱家之罪,令妾室自尽给吴侯爷陪了葬,并和妾室所出的庶子分了家。分家之后,两兄弟除了逢年过节祭祖,平时没有半点往来,比外人还要疏远几分。

&ep;&ep;吴太后正是老义乡侯庶子的嫡次女,连轶的夫人则是那嫡长子的嫡亲孙女。今上登基,灰头土脸多年的庶子成了皇上的外公,被封为承恩公,终于扬眉吐气。出于多方考量,承恩公府和义乡侯府决定摒弃前嫌,走动也渐渐多了起来。

&ep;&ep;四太太吴氏的父亲只是和老义乡侯庶子,也就是承恩公府连了宗,和义乡侯府吴家却无往来。因此,若说连轶的夫人吴氏和四太太吴氏沾亲,也极为勉强。

&ep;&ep;沈惟本来惧怕连成骏,可此时他接到沈慷的暗示,不得不硬着头皮为连成骏释疑,他忖度良久,才冲连成骏嗫嚅开口,“噢!连、连世侄,令、令堂可安好?”

&ep;&ep;沈荣华听到沈惟这句问候,忍俊不住,若不是慑于沈慷的冷脸,她早就笑出声了。在她两世的印象中,沈惟绝不是蠢人,他虽然没有功名加身,却聪明机灵、处事圆滑、能说会道。他身为庶子,却得沈老太太喜爱,讨到了不少便宜。

&ep;&ep;此时,他张口就问候连家女眷,即使他有以连轶的夫人为挡箭牌压连成骏一头的想法,也滑稽可笑到了极点。就算连沈两家是世交故旧,只要不是血脉至亲,如此问候也不合乎礼数,何况之前连成骏已言明连沈两家并无交情。

&ep;&ep;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还不知会编排出什么样的故事、置连沈两家的脸面于何地呢。当然,沈惟这句有口无心的话也是对连成俊不折不扣的侮辱。

&ep;&ep;沈惟之所以如此露怯,可见是年前在灵源寺被连成骏吓破了胆。沈慷赶鸭子上架,让他以拐到八道弯的亲戚之名拉关系,也确实难为他了。

&ep;&ep;沈慷听到沈惟的话,当即紧紧皱眉,看到几位管事欲笑不敢,他狠狠瞪了沈惟一眼,暗暗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是有心术、善钻营的人,别看连家和沈家只有拐了八道弯且小到不值一提的关系,他也能做出大文章。自从去年跟连成骏打上交道,他一直在费心挖掘,终于发现了吴家这个突破口。

&ep;&ep;他让沈惟去打头阵,能跟连成骏拉上关系、让连成骏买账自然皆大欢喜。就算再次激怒连成骏,也有沈惟挡箭,连成骏还不至于不留情面难为他。可他万万没想到沈惟一开口就抛出了如此硕大的一只“榴莲”,连他都被薰懵了。

&ep;&ep;沈慷偷瞄了连成骏一眼,见连成骏正看着短剑发怔,他暗舒了一口气。连成骏无法答复沈惟的问候,受挫出糗,气势上就矮了一截,沈慷对此自是乐见其成。

&ep;&ep;沈荣华满含同情和嘲弄的目光投向连成骏,贝齿咬唇,强忍笑意。别看连成骏表面冷酷、嗜杀残忍,其实他内心很矫情,也很骄傲。虽是庶子,因有一个强大的后台,身上就多了几分被宠坏的孩子气。在沈荣华看来,连成骏有时候非常之奇葩。所以,她很好奇连成骏会怎么回答沈惟更胜一筹的奇葩问题。

&ep;&ep;连成骏摆弄着短剑转向沈惟,笑得很纯净,“沈四老爷,你刚才问什么?”

&ep;&ep;“连世侄,你……”沈慷想劝阻连成骏,考虑到自身安危,欲言又止。

&ep;&ep;沈惟问出刚才那句话之后,就一直低头垂眼,满心想的都是连成骏会怎么折腾他,根本没在意众人的反应,也没觉察到自己的问题有何不妥。听到连成骏很客气地指名问他,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又很从容地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ep;&ep;“哦!她远不及令堂好。”连成骏收起短剑,很郑重地回答。

&ep;&ep;“她……”沈惟见连成骏很和气,胆子大了些,想要再问,被沈慷呵住了。

&ep;&ep;连成骏见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才轻咳两声,高声说:“令堂在贵府发威骂人,在冯参将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令堂身体之健、底气之足。而家母在人前从不高声,尤其喜欢暗室闲话,同令堂相比简直是狮吼与蚊鸣之别。”

&ep;&ep;冯参将府同沈府相隔两条街,这两条街还是津州城最热闹、最嘈杂的两条街。

&ep;&ep;沈荣华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到连成骏别有意味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赶紧低头掩嘴。初霜也笑了,跟随沈慷沈惟的随从婆子也有人发出浅浅的笑声。

&ep;&ep;沈慷涨红了脸,瞪了正发愣的沈惟一眼,怒斥道:“还不快去,磨蹭什么?”

&ep;&ep;沈惟刚迈出半步,又被连成骏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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