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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当然没有了。”周平山立即反驳,“我父母都是普通工厂职工,哪有什么关系?”

&ep;&ep;“别瞎说,人周律师正儿八经靠自己能力,”谢风华感叹说,“你这么优秀,你爸妈肯定特别骄傲。”

&ep;&ep;周平山的笑一下就退了下去,勉强说:“可能是吧。”

&ep;&ep;老季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笑眯眯说:“你爸妈可能怕你骄傲,没当着你的面夸,但他们在左邻右里面前可没少夸你,我们民警都说了,走访你家时不用说名字,只说周律师,随便哪个人都知道,哈哈,中国式父母都这样,理解理解。”

&ep;&ep;周平山的脸色一下变白:“你们去了我父母家?”

&ep;&ep;老季点头。

&ep;&ep;周平山手里的烟顿时拿不稳,直直掉到桌面上。老季伸手把那根烟捡起,按灭在烟灰缸里,若无其事说:“我们还问到了一个情况,原来你跟庄晓岩不仅是老同学,还是老邻居,你们原来住上下楼,嘿,瞧这缘分深的。”

&ep;&ep;谢风华温言说:“周律师,你这么聪明,当然也能猜到,我们还查到了当年一些事,比如庄晓岩有个酗酒成性的爸,她跟她妈是家暴受害者,你们住楼上楼下的,想必没少听到他们家的打骂声,所以你从小就特别可怜她,是吗?”

&ep;&ep;周平山沉默了好一会,才涩声说:“季警官,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ep;&ep;老季抽出另一只烟给他,照样帮他点了,周平山手微微有些抖,把烟凑近嘴边,贪婪一样深深吸了一口后猛然咳嗽了起来。

&ep;&ep;谢风华默不作声为他倒了杯水,放在他跟前。

&ep;&ep;周平山咳了好一会才平息,把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哑声说:“谢谢。”

&ep;&ep;他发了会呆,问:“我父母还好吗?”

&ep;&ep;老季说:“你妈很精神,差点要揪着我们同事的衣领挠他满脸花,还好去的有民警有刑警,当时就给她拉开了。后面她哭得挺厉害,说她认识领导,要找谁谁来治我们。你爸不好说,好像全程没吭声。”

&ep;&ep;周平山自嘲一笑,喃喃地说:“这下他们该更恨小庄了。”

&ep;&ep;“能理解,”谢风华说,“你毕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

&ep;&ep;“可他们从来不理解我,”周平山叹气,“不知道我想做个什么人。”

&ep;&ep;谢风华不动声色问:“那你为庄晓岩做了这么多事,达到你对自己的要求了吗?”

&ep;&ep;周平山偏过头,半响才说:“勉强吧,至少她脱离了苦海。”

&ep;&ep;“小周,你是律师,应该知道不要小瞧警察,也不要高看自己,你做过什么我们已经找到部分证据,你为什么做,我们迟早也能推断出来。但我现在不想说这些,我现在想骂你,”谢风华盯着他的眼睛,“你是糊涂了吗?大好前程,每一步都走得那么不容易,难道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ep;&ep;周平山却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谢风华面前真情实意的笑,而不是那种圆滑的,世故的假笑。

&ep;&ep;他眉目舒缓,眼睛明亮,带着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朝气与憧憬,摇头说:“姐,你不是我,你不懂的。”

&ep;&ep;谢风华轻声问:“因为小时候没能救庄晓岩?所以你一直心里有愧?”

&ep;&ep;“说小时候,其实也不算小,那会我都读初中了。”周平山呼出一口长气,“刚刚季警官说什么来着,楼上楼下,肯定听过不少打骂声?”

&ep;&ep;他讥讽一笑,随即低垂眼睑,显然陷入某种不愉快的回忆,斟词酌句说:“我告诉你们,那不叫打骂声,那简直像酷刑。隔三差五,有人在你楼下动私刑,能让你听着都不寒而栗,浑身发抖的私刑。”

&ep;&ep;“那年头家暴没入法,打死老婆算虐待罪,顶天了判个六七年,表现好的没准三年就能出来。一个人活活被打死,这个过程你们知道有多惨烈吗?不是一刀毙命,不是一枪爆头,而是长达几个小时饱受酷刑,做这种事的人,才判不到十年……”周平山说到这,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轻咳一声后换了种口气,淡淡地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做律师?很简单啊,换成你在那个环境长大,你也会想总得做点什么。可惜我父母老想着要我去投靠在日化企业当高管的亲戚,所以我不得不读了化工。”

&ep;&ep;“所以当年没能帮得了庄晓岩,你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谢风华点头,“我能理解但无法认同,你要帮小庄离开范文博有的是其他办法,为什么要知法犯法?”

&ep;&ep;“为什么啊?”周平山目光中露出隐痛,“范文博太精明,小庄不可能在和平状态下跟他离婚,就算离婚,她能分到的财产也很少……”

&ep;&ep;“以你的聪明,这些都不是你铤而走险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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