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龙卿回龙洞的同时。
&ep;&ep;沉清茗正沿着山路行走,她特意走的很慢,为此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许是放不下的念想叫她一直踟蹰,希望龙卿会出现,与她道别,甚至是那份被她有意藏起的贪恋,她希望龙卿能留下她。这份奢想太过无耻,连她自己都羞于将这样的自己铭记。
&ep;&ep;可惜纵然她怀揣贪恋,直到走到山脚,村子近在眼前,幻想终归都是以破灭为结局。她浑然发觉,龙卿不会来寻她。
&ep;&ep;由于先前的几声虎啸,村民高度紧张,村长立刻组织了一对青壮年在村中巡逻,提防老虎趁夜潜入村里,危及妇孺。于是,沉清茗刚刚下山就被巡逻的村民逮个正着。村里火把攒动,本以为下山的是老虎,没想到是一个姑娘,这姑娘还有点眼熟。
&ep;&ep;村长从一群男子中走出来,拿着火把端详了一会儿,发现此女竟是沉清茗后震惊不已:“沉丫头,怎么是你?”
&ep;&ep;沉清茗不是半月前被老虎叼走了吗?那时他们举村进山只找到沉金宝,他们都以为沉清茗被吃了,没想到还活着。
&ep;&ep;村民眼中的惊愕多于惊喜,沉清茗何其敏感的一个人自是能感觉出来,这些所谓的叔伯震惊于她还活着,却瞧不见惊喜与庆幸。她双手交迭于胸前,颔首点了点头,佝偻着背的姿态把面容掩入凌乱的发丝下,这是她在村民面前一贯的形象,在叔伯姑嫂的认知中她便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孤僻女子。
&ep;&ep;村长见她这般想起刚刚林间响起的虎啸,现在正是老虎养崽的季节,沉丫头怕是运气好遇到母性多于兽性的老虎,侥幸虎口逃生了。见她眼神空洞,看着比以往更加木讷,他摇了摇头,颇感惋惜。不过不得不说,这丫头真是命硬呀。
&ep;&ep;沉清茗不明白他们在感叹些什么,片刻后便跟着一同回村了。途中村长和她说了前几日的事,老虎下山叼走了她和沉金宝,沉金宝半月前已经找回来,没有性命之忧,不过受到惊吓,醒来后竟然变的傻乎乎,而她目前的模样在村长眼中和沉金宝无甚区别,也是傻乎乎,直愣愣。
&ep;&ep;经此一出,老沉家等于添了两个傻子。听罢村长的话,沉清茗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表情直面,更不知道她和村长说了什么,只浑浑噩噩的回了老沉家。
&ep;&ep;果然,回到老沉家。
&ep;&ep;见到活生生的她全家人都傻眼了,沉老头差点两眼一翻原地去世,唯一的孙子才傻了,这本该死了减轻负担的大孙女居然又大难不死,活着也就罢了,看着也像傻了,家里等于一下多了两个拖油瓶,还有一堆待嫁的丫头。
&ep;&ep;沉老娘倒没有表现的如沉老头那么不人道,她更复杂些,这个大儿子留给她的唯一孙女死了她是既惋惜又庆幸的,没了大儿子的念想但是可以减轻负担,可是现在活着,她的感受仍旧是既庆幸又惋惜,大儿子给的念想还在,但负担又重了,老沉家的未来该如何是好?
&ep;&ep;二房和三房的人也是直叹气,沉清茗发现二叔二嫂因为沉金宝的事貌似打击颇大,短短半月没见,二叔便憔悴了一圈,胡子拉碴,不复当初的神采奕奕,反倒是三叔,比之之前要精神了许多,更神气了一些。
&ep;&ep;全家人对她的回来没有热烈欢迎,有的只是唉声叹气。村长走到沉老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慰叹一句,“怕是龙王显灵了,沉丫头得了庇护该庆幸,以后你们家指不定就要青云直上的。”
&ep;&ep;“老哥还是别打趣我了。”沉老头自嘲一笑,若真有龙王庇护他们家,他们家怎么会一落千丈。
&ep;&ep;村长张了张嘴,对上沉老头绝望浑浊的眼却是半天没能吐出一句话。
&ep;&ep;是呀,不过是自我安慰,唯一的孙子傻了,这个孙女纵然侥幸活下来又能怎样?一介女流难不成还能兴家业不成?
&ep;&ep;“老弟要珍重呀。”
&ep;&ep;“唉。”
&ep;&ep;今晚,沉清茗回了家,却带来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唉声叹气。
&ep;&ep;沉清茗心头酸疼,为了不被当成累赘扔出去,她即刻着手收拾家里,干起已然干了十几年的家务活。除了眼神比以往更麻木空洞外,她动作麻利,有条不紊,硬生生活成了一个人体机关。
&ep;&ep;见她还会干活,沉家人松了口气。
&ep;&ep;“还好能干活,大丫头便像以往那样干些家务活,正巧这几日你三婶身子不适,害喜严重,你尽量做些好吃的,将看着些。”
&ep;&ep;“嗯。”
&ep;&ep;沉清茗点头,轻轻应了声,更木讷了。
&ep;&ep;沉老头无力摇头,大孙子傻了,大夫说不一定能治好,家里也没有银钱治,三媳妇肚子里的就是老沉家最后的香火。他可不愿最后的希望断了,还是等三媳妇生了再考虑这大孙女的事。
&ep;&ep;沉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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