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ep;&ep;聂父站在门外,儒雅俊朗的面庞上透出几分尴尬,对上女子清凌凌的目光,他不由一滞,胸腔中翻涌着的愧疚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殆尽。
&ep;&ep;“慈儿,舒棠的伤势太过严重,你母亲只是一时情急,才说了许多伤人的言辞,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ep;&ep;平心而论,聂父也不明白聂母究竟着了什么魔,就算养女身受重伤,处境十分可怜,但却与慈儿没有任何瓜葛,难道只因为那道护身符,便可以将所有过错推到女儿身上?
&ep;&ep;“父亲,赏瓷会结束后,我想离开聂家,自己开一座瓷窑。”
&ep;&ep;聂父暗暗叹息,女儿肯定是被妻子的行为伤透了心,否则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ep;&ep;他思量片刻,点头应允:“先前你在隐泉呆了半月有余,对那处的情况也有所了解,不若我现在就将隐泉窑口交到你手中打理,这样我也能放心。”
&ep;&ep;聂慈明白这是聂父的一番好意,她犹豫半晌,到底也没有拒绝,道:“我接手隐泉窑口以后,烧制出来的瓷器会自行售卖,月底将纯利的三成送至家中账房。”
&ep;&ep;大业朝没有“父母健在,儿女不可有私产”的律令,并且昌州商户颇多,家中子女出去闯荡的也不在少数,因此聂父才会如此提议,为的就是让女儿避开受伤的养女,免得再生事端。
&ep;&ep;聂父这么做本是一番好意,可聂母却并不领情,在她看来,刚刚烧制出上品瓷器的隐泉瓷窑,无异于得天独厚的宝库,若是交到聂慈手里,那她的舒棠怎么办?
&ep;&ep;“聂慈是你的女儿不假,可舒棠同样不是外人,她陪在我们夫妻身畔整整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你不能偏心!”
&ep;&ep;将妻子愤愤不平的神情收入眼底,聂父只觉得一阵头疼,他确实疼爱颜舒棠,也可怜她的身世,但却能分得清什么叫亲疏远近,什么叫内外有别,舒棠再怎么说也是养女,慈儿又端方坚毅,还在烧瓷方面颇有天赋,实在没有越过亲生女儿将家产交给养女的道理。
&ep;&ep;可聂母却不能体谅丈夫的苦衷,她守在颜舒棠床前,一整日水米未进,面色变得尤为灰败。
&ep;&ep;聂父拿她没办法,只能主动服软。
&ep;&ep;“夫人,那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ep;&ep;聂母指尖微微颤抖,轻抚着颜舒棠苍白的面颊,她扫也不扫聂父半眼,兀自提出自己的要求:
&ep;&ep;“昌州城内不是还有一座瓷窑吗?你我年纪大了,而舒棠双手尽废,若是没有财帛傍身,恐怕连活都活不下去。”
&ep;&ep;聂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城内瓷窑是聂家最为紧要的产业,当初聂慈想要练手,都没有选择那里,生怕行差踏错影响了整个聂家。
&ep;&ep;但聂母呢?她一张口就为了颜舒棠索要城内瓷窑,她是疯了吗?
&ep;&ep;聂父深深吸气,尽可能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嗓音嘶哑至极,“其他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不行。”
&ep;&ep;“为什么?”聂母用力攥住锦帕。
&ep;&ep;聂父没有回答,只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随即掀开帘子,离开了房间。
&ep;&ep;聂母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会如此冷血,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唇齿间充斥着浓郁铁锈味,这才松口。
&ep;&ep;“舒棠,娘定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ep;&ep;说这番话时,聂母并没有注意到,躺在床榻上的瘦弱少女眼睫微微颤动了下。
&ep;&ep;颜舒棠其实早就醒了,当她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剧痛时,心不禁沉入谷底。
&ep;&ep;聂母只以为她双手尽废影响的是下半辈子的生活,却不知她多年的筹谋设计,也同时付之一炬。
&ep;&ep;打从来到聂家那天起,颜舒棠便有意无意的学习烧制瓷器的法门,她耗费了整整十年,确定自己的手艺不比任何人差,可老天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亲手断绝她的希冀与未来?
&ep;&ep;颜舒棠几乎不能呼吸,方才她清楚地听见了养父母的争吵声,却没有出言阻止,毕竟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能将规模不小的城内瓷窑纳入手中,日后也能培养一些忠心耿耿的窑工,为她烧制瓷器。
&ep;&ep;颜舒棠嘤咛一声,装作刚刚醒转的模样,她睁开眼,看到满脸欣喜的聂母,心里翻涌着浓到化不开的恨意。
&ep;&ep;聂慈!
&ep;&ep;要不是聂慈突然烧出上品瓷器,还有可能掌握弄影瓷的秘方,她也不会自乱阵脚,想着借于厉之手博取聂母的信任,最终落得残废的下场!
&ep;&ep;“娘。”她轻轻唤了一声。
&ep;&ep;聂母忙不迭地将颜舒棠扶起来,温声细语的叮嘱:“舒棠,你身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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