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霓虹楼的密室内,嫪毐挥退所有下人,亲自为吕不韦斟了一盏茶:“吕相夤夜来此,就是为了训斥在下?”
&ep;&ep;“不是训斥,是警告。”吕不韦冷冷说罢,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ep;&ep;嫪毐顿觉面子上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咬牙道:“这些年吕相在朝野只手遮天,除了您政绩斐然之外,借我霓虹楼的势力排除异己也算一个原因吧。”
&ep;&ep;吕不韦将杯盏往桌上一扣:“所以这就是你擅杀燕国质子的理由?”
&ep;&ep;“吕相听我一言,在下这么做也是形势所迫。王上已经授命长安君暗查这些年军费的亏空,长安君何许人,岂是我等能拦得住的?!”见吕不韦已面有愠色,嫪毐不得不低眉作出解释。
&ep;&ep;“亏空究竟是谁造成的?近年你挪用军费私自扩充自己的势力以为能将本相蒙在鼓里?现如今填不上了才知要弥补,所以你与齐国的公子弈暗通款曲,替他杀人赚钱填补亏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吕不韦的质问步步紧逼,亦激怒了嫪毐。
&ep;&ep;他猛一抬头,睁大眼睛道:“吕相难道忘了在下的霓虹楼当初为谁创办?吕相借在下之手为自己铺路,如今平步青云了,却来说教在下的不是!”
&ep;&ep;讲到这里,他冷笑一声:“也罢。既然您不需要在下了,将霓虹楼铲除不过挥一挥袖子的事,只是万一牵扯出什么让人发现了端倪,吕相怕是不好向朝野交代。”
&ep;&ep;“长信侯何必如此失态,本相深夜至此本就是来为长信侯解决麻烦的……本相已将亏空悉数补上,长安君不会查出什么。”
&ep;&ep;言罢,吕不韦不急不慢地起身,走到密室门口时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这是最后一次。若你执迷不悟,本相也保不了你。至于朝野的交代,那也是本相自己的事。”
&ep;&ep;……
&ep;&ep;次日。
&ep;&ep;姬丹一如既往地早起,一番洗漱后,青莞为她换上正式的朝服。
&ep;&ep;“今天是递交国书的日子,待会儿会有人引领我去正殿,你就在宫城外等我。”
&ep;&ep;姬丹话音刚落,门外果然有内侍通传:“请燕太子殿下随奴才觐见王上,递交国书。”
&ep;&ep;“有劳了。”
&ep;&ep;姬丹说完便跟着那名内侍出了门,青莞将她一直送到咸阳宫外。
&ep;&ep;且说那内侍领着姬丹一路七拐八绕,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还没到,纵使她对咸阳宫的路不熟也觉察出了不对劲……
&ep;&ep;难道情况有变?
&ep;&ep;此时姬丹身上并未带剑,难以自保的她只得不着痕迹地放慢脚步。
&ep;&ep;但见四周假山环绕,林荫茂密,几步之外便见一口深潭,一池碧水深不见底……
&ep;&ep;这根本不是去正殿的路!
&ep;&ep;姬丹几乎可以确定这一点了,于是她果断停下,黑着脸问前面领路的侍从:“这不是通往正殿的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ep;&ep;小内侍突然被凶巴巴地问及,顿时一头雾水,结结巴巴答道:“没,没说去正殿啊……是,是王上命奴才带您去,去他的寝宫递交国书。”
&ep;&ep;诶……?本已随时做好搏命准备的姬丹也懵了。
&ep;&ep;甘泉宫是嬴政的寝宫,也是咸阳宫中地势最高的宫殿。
&ep;&ep;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殿门口,那小侍从犹豫了一下,终是忍不住低声对姬丹解释道:“王上宿醉方醒,尚未用早膳,还望燕太子殿下不要见怪。”
&ep;&ep;“自然不会。”嘴上这么说,姬丹却不由得抬首望了一眼日头,腹诽道:这应该是午膳了吧。
&ep;&ep;进了殿,姬丹便忍不住以袖掩鼻,暗叹殿内好重的酒气。
&ep;&ep;目光扫视四周,矮桌上凌乱地放着书籍和策论,旁边摆着个爵杯。
&ep;&ep;嬴政斜倚在榻上,卧榻旁有一面一人高的铜镜,年轻的君王看上去刚刚洗漱完毕,还没换上朝服。
&ep;&ep;“你们先下去吧!”嬴政挥了挥手,待内侍们全部退出寝殿外,他朝姬丹一抬下巴,“念吧。”
&ep;&ep;过了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对方是要自己念国书,于是微微皱眉,行了个礼,说道:“请秦王端正坐姿。”
&ep;&ep;“什么?”嬴政眉毛挑了挑。
&ep;&ep;姬丹退后一步,郑重其事道:“考虑到秦王宿醉,在寝殿宣读国书已是吾国作出的最大让步。还请秦王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端正坐姿,否则恕外臣无法宣读国书。”
&ep;&ep;“行行行,我坐正就是……”嬴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好在最后摆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一字一句道,“请燕国太子宣读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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