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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伸手去摸,发顶响起一声:“不许摘。”

&ep;&ep;眼前玄袍矜冷的身影被一层隔纱模糊,看上去好像又高大又凌厉。

&ep;&ep;第27章从心口窝往外发痒

&ep;&ep;云裳绷着后背一步步走出府衙,估摸容裔视线不及了,迅速摘下与今日这身衣饰半点不搭配的帷笠。

&ep;&ep;刺目的明光一瞬让人不适,少女侧头眯了眯眼,乌发滟鬓云,阳光满襕衣。

&ep;&ep;直至回到马车上,云裳仍觉得恍惚。盯着手边丑叭叭的斗笠,一口郁气在胸口不上不下,纳闷方才必是白日癔症了吧,否则,她怎会乖乖听了他的话?

&ep;&ep;·

&ep;&ep;摄政王的心情不好。

&ep;&ep;掌灯时分,铜芝宫的林公公过来王府,听见上房一声冷淡的:“进来。”一推门,便被昏暗的气氛压得心沉。

&ep;&ep;书房内零星几盏灯,林公公走进来时,容裔刚放下一柄手把镜,反扣在书案。

&ep;&ep;天爷,他没看错吧,林禄心里打鼓,方才王爷是自个在这昏暗暗的屋子里照镜子?

&ep;&ep;宫里的老人儿不敢多想,将手中的锦盒捧上去。

&ep;&ep;容裔黑墨样的目光微荡,指尖挑开铜扣搭,露出里面一双湖蓝色的绣鞋。

&ep;&ep;那日云裳在铜芝宫换下的鞋没法子带走,掩耳盗铃地搁在墙角暗影下,仍是被容裔拾了回来。另一只掉在轩厦池塘,他命人秘密去找,如今两只绣鞋合成一对,清洗得干干净净,送到他面前。

&ep;&ep;容裔又想起白日里华云裳离开后,折寓兰半吞半吐的话音:“对女子不能这样儿啊……”

&ep;&ep;这风流种子不知屋里发生过什么,压根没往风月事上想,跟了这么久的主子他能不了解吗,就算全天下的铁树开了花,容王爷也不会对女子心软分分毫。

&ep;&ep;看华小姐离开时脚步匆匆的样子,这不,又是成功吓退一位的铁证。

&ep;&ep;容裔当时最恨不得宰了的就是他,可自人走后,他身上有一股怎么都不对的别扭劲,心想是不是又惹到小花瓶了,自己想不明白,默了默,头一回不耻下问:“应该怎么样?”

&ep;&ep;折寓兰谄媚成习,以为王爷在反讽,连忙摆手:“不怎么样不怎么样,您老人家做的都对!”

&ep;&ep;于是真心等一个答案的容裔更阴郁了,眼神活像是打算生剥了小白脸的这张皮。

&ep;&ep;素常挥得刀砍得人的一双手,此时小心地托起那双轻软绣舄,轻拿轻放在堆满国家大事的案头,出神地打量。

&ep;&ep;林禄暗暗啧舌,低头不敢看。

&ep;&ep;“那日你问她鞋尺,是故意说得委婉?”半晌,男人问了这么一句。

&ep;&ep;林禄垂首道:“是。此事对姑娘家是个大避讳,奴才虽为内侍,失礼之处请王爷责罚。”

&ep;&ep;果然如此。容裔不懂这些细腻的心思,每次等到想明白也是后知后觉了。

&ep;&ep;譬如今天,他回到府里后才省觉,小花瓶恐怕又要生他的气。

&ep;&ep;可是为什么呢?

&ep;&ep;宋奚两家无关紧要,或说梦华京中绝大部分婚丧嫁娶于他都无足轻重。反倒是她,对每个人都能赤诚相待,谢璞也好、宋金苔也罢,甚至当日之苏九,今日之折兰,她都能与他们交谈甚欢,言笑晏晏——

&ep;&ep;唯独面对他,芥蒂丛生,恨不得避于百里之外。

&ep;&ep;那爿无声信赖的眼神再也不属于他,这怎么行,她怎么敢。

&ep;&ep;可容裔不知该怎么做。

&ep;&ep;不知该怎么摆弄这颗冷木到血肉里的心。

&ep;&ep;他觉得他的小花瓶就是水晶琥珀做的,一眼看去晶莹剔透好明白,可内里的心思,被树脂一层层地滴凝包裹,无论如何都探究不清。

&ep;&ep;“你说我相貌如何?”

&ep;&ep;啊?林禄被王爷东一句西一句问得发毛,他小心打量极其反常的王爷一眼,心想王爷的相貌该称得上端正英谡,也许不是女子们心许那种风流俊美的类型,可单单这份儿剑目威压,这份儿睥睨气度,便将天下九成男人比下去了。

&ep;&ep;这话他可不敢实说,含混地恭赞几句,容裔突兀又问:“夫妻间相处是什么样子的?”

&ep;&ep;林公公后背渗汗开始顶不住了,王爷今儿是什么好兴致,他一个镇日在宫中看妃嫔争宠的阉人,这话问他……合适吗?

&ep;&ep;联想到那双王爷当成宝贝一样的绣鞋,林禄似乎猜测到什么,张了张嘴。容裔却自己察觉出来,自笑一声,“我糊涂了。”温度不达眼底。

&ep;&ep;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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