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卿如是自觉告辞,从后门离去。
&ep;&ep;叶渠整理了衣冠,与倚寒在茶室相见。
&ep;&ep;未等叶渠先开口,倚寒起身询问,“方才正堂里,有人说‘可解你燃眉之急’,你便连斗文会都不管顾了,与这人在后房待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人是谁?那话是何意?我给你的书,又是如何不见的?”
&ep;&ep;第十一章穷得只剩才华
&ep;&ep;他连发三问,编借口的时间都不给人留。
&ep;&ep;叶渠啧声皱眉,“你莫急,此书丢失在采沧畔,我必然会为此负责。待我过几日完整默出来交还与你,你且先暗中查出窃贼,两不耽误。”
&ep;&ep;“不耽误?”倚寒微挑眉,“叶老辅佐女帝那时,可听说过月家有出仕之人?如你当年所见,月家人就是这般冥顽不灵,整整百年,月家宁不出仕也要死守‘天道’,在我们月家人眼里,女帝继位无异于颠覆天道,祸乱朝纲。”
&ep;&ep;叶渠默声,已明了他是何意。
&ep;&ep;“如今的皇帝便是看准我们月家忠心,斩女帝,清君侧,守天道。可若教他知道,月家中有我这么一号人物,不仅能找到百年前的崇文遗作,还将其私藏,甚至寻了您这位早该被灭的女帝辅臣一同修复此作……”
&ep;&ep;倚寒浅抿了口茶,眉间微蹙,“那我该是什么后果?月家又会是什么后果?叶老您上了年纪,看不清楚其中弯绕了不成?”
&ep;&ep;《论月》失窃一事若只是小盗贼得了风声,贪财牟利倒也罢了。若是月家政敌刻意为之,那便是要将此书呈上去交给皇帝过目,明明白白地交代是月家人私藏的。
&ep;&ep;届时月家如何说得清楚?
&ep;&ep;百姓的言论和思想可以自由,但忠心之人必须永远忠心,否则对如今的帝王来说,那就是背叛。跟着皇帝推翻女帝政权的月家,怎么能背叛九五之尊呢。
&ep;&ep;“是我存放欠妥,害得你此时提心吊胆。”叶渠紧握双拳,敲在桌上,“你与月家人所思所想皆有不同,每日却要伪饰自我,同他们虚与委蛇,想必不好受。若真被人拆穿了去,也是种解脱。”
&ep;&ep;倚寒忽笑,“您是这么想的?月家是虎狼之地,若教他们知道我的言行有悖于月家教诲,谁还管我是不是世子,那就是我的死期。可我不想死,我宁愿一直装下去,等着天下大同的那一日。这是,我一位故人教我的。无论如何,命最重要。您不也是吗?”
&ep;&ep;是,他也是。是大小两位女帝最信任的叶阁老,也是亡国时的狗贼叶渠。小女帝被斩杀时,多少忠臣一同殉身,唯有他叶渠降了,免于一死。
&ep;&ep;他是贪生怕死之徒,该受尽天下责骂,可那又如何?无谓的牺牲有什么用?活着才有用。
&ep;&ep;他留着性命,躲在这采沧畔,见到多少文人墨客,后起之秀。他们如同朝露,如同明珠,一颗颗都是希望。
&ep;&ep;晟朝有望成为小女帝想要的那般模样,他要活着等到那一日。更何况,大女帝死前嘱咐他守护的那颗夜明珠,已在王朝被灭时不知去向,他要活着找到那颗夜明珠。
&ep;&ep;“所以,您同我绕了这么久的弯子,还不打算告诉我何为‘解你燃眉之急’吗?”
&ep;&ep;兜这么大的圈子,竟仍是糊弄不过去,叶渠唉声叹气,只好同他耍无赖,“我问你《论月》从哪儿拆箱拆出来的,你跟我说是家族渊源,你月家什么渊源能藏崇文的遗作?我知道你敷衍,可我追问什么了没有?我逼问你没有?”
&ep;&ep;倚寒点头,“你同我耍无赖?须知耍无赖其实是我的专长,平日里不拿出来献丑罢了。你若不说,我便坐在这里不走了。要不了半个时辰,外间就会被斟隐拆得七七八八。我赔钱事小,我若不赔钱,拆了便走人,换作你自己赔钱,事可就大了。”
&ep;&ep;众所周知,采沧畔的主人,穷得只剩才华。
&ep;&ep;“你、你这人……”叶渠抬眸瞪他,瞧他也是一副要和自己死磕到底的架势,叶渠又屈服了,斟酌片刻才道,“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如何做到在不出卖这位小友的同时又把事情给你整明白。”
&ep;&ep;各退一步,倚寒问,“要想多久?”
&ep;&ep;叶渠拍着脑袋苦笑,“我上了年纪,脑子不好使。不如这么着,你帮我寻一样东西,你何时寻来,我何时告诉你。”
&ep;&ep;“年纪大了,却老奸巨猾。”倚寒轻嘲。
&ep;&ep;心以为他不会同意,叶渠正盘算对策,冷不防间听他接着道,“说罢,要我帮你找什么。”
&ep;&ep;诡异,倚寒竟这般好说话?看来他对此事当真上心。
&ep;&ep;叶渠不再多想,利索地拿来纸笔,开始绘图,“一颗夜明珠。我年纪大了记不太清,应该是长这样。上面镶嵌了银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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