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柏林大学,优质教授通常很忙碌,能上课几乎就不错,很难再有时间和学生接触。萧与时不同,尽量挤出些许“咨询时间”。假如学生遇到问题需要指导,都可以预约见他。
&ep;&ep;萧与时把讲义放在桌上,刚想倒杯水,沈如磐随即递上随身携带的保温杯:“喝这个,润润嗓子。”
&ep;&ep;她知道他劳累过度时嗓子会不舒服,于是出发前特意泡了壶柠檬蜂蜜枸杞茶。茶有润肺明目、缓解疲劳的效果,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他的口味……
&ep;&ep;萧与时揭开杯盖,缕缕清香随之扑入鼻端。试着饮一口,茶水青涩微苦却能勾起回甘,那清淡清润的滋味,从唇舌一路沁入心底。
&ep;&ep;萧与时抬眸隔着薄薄的水气看她,嗓音虽比平时低哑,却带着柔和的质感:“我听费恩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腰疼得厉害。”
&ep;&ep;“之前是,现在好多了。”
&ep;&ep;“食欲如何?”
&ep;&ep;“凑合。一日三餐能吃多少是多少。”
&ep;&ep;两人面对面坐着一问一答,不紧不慢谈话。办公室门外是长长的走廊,不时有人出入,或是鞋跟叩着地砖发出清清脆脆的足音,或是谈笑声渐行渐近。在这稍显凌乱的氛围里,他眉目温和凝视着她,听她闲谈,好像不再是疏远的大教授,而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ep;&ep;沈如磐想起此行的目的,清清嗓子:“我今天找你,是为了住院费的事。”
&ep;&ep;她把之前对费恩讲过的话重复一遍,正要表达拒绝之意,萧与时拦住她:“每个志愿者都享受基金会的费用减免,你不是特例。”
&ep;&ep;“可是——”
&ep;&ep;“我们是朋友,就算有一些额外的关照,也算正常来往,你无需介怀。”
&ep;&ep;话说到这份上,沈如磐词穷。
&ep;&ep;萧与时上了很久的课,现在不用面对学生,抬手扯松领带,轻轻吐息。
&ep;&ep;他缓了缓,重新看沈如磐:“你还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ep;&ep;沈如磐后知后觉想起自己的打扮,赶紧把帽子和鼻梁上的墨镜摘下。
&ep;&ep;没有墨镜和帽子的遮挡,素颜直接暴露在他面前,她总觉得不好意思,用手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气色红润而不是苍白吓人。
&ep;&ep;“刘海乱了。”他提醒。
&ep;&ep;她凭感觉拨了拨,好像仍旧是歪的。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他抬手伸过来,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额头。她一愣,他薄唇张开,再自然不过地吐出两个字:“我来。”
&ep;&ep;他上了许久的课,嗓音低沉沙哑,但不是费恩那种嘶哑,而是富有磁性,好似重力的吸引,让人感觉稳重。
&ep;&ep;沈如磐听话维持不动,视线却情不自禁往上瞅,间接对上他的脸。
&ep;&ep;他没有看她,认真为她整理头发。
&ep;&ep;神情专注的男人,本就容易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更何况他的五官轮廓英俊迫人,以至于他不经意地关照她,哪怕是个小小的举止,也会显得格外体贴。
&ep;&ep;沈如磐迟疑一瞬,视线稍稍往下挪移。
&ep;&ep;他的衣领完全敞开,露出好看的喉。据说喉结在西方世界又叫“亚当的苹果”,是**和禁制的象征,也是成熟男人最不经意显露魅力的地方。
&ep;&ep;印象中他始终是个沉稳持重的人,不曾在人前松懈,恰是现在随意无拘束的样子,显得他在她面前格外放松。
&ep;&ep;好奇怪……记不得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他面对她时脸上没有了清淡疏离的神色,哪怕言语不多,也不会让人感到不自在。
&ep;&ep;沈如磐想得出神,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硬朗的德语传进来:“karl,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ep;&ep;那人的声音,消失于目睹萧与时的手搭在她的额发。
&ep;&ep;萧与时的神色向来没有什么波动,他从容地将手从沈如磐的刘海松开,正视来者:“穆勒教授。”
&ep;&ep;穆勒教授是天体物理研究所所长,和萧与时颇为熟悉。他打量沈如磐,目光不由自主扫过她的腿和身下的轮椅:“这位是?”
&ep;&ep;“我朋友。”萧与时不急不缓反问,“您找我有事?”
&ep;&ep;穆勒从沈如磐身上收回视线:“欧洲物理学会在征集今年的金质奖章候选人,我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评委们对你很满意,希望你在接下来的奖项评议过程中,更深入地讲一讲暗物质粒子的光衰减行为。”
&ep;&ep;两人具体聊了一会,沈如磐安静地听。等到穆勒教授离开,她用无比钦佩的语气对萧与时说:“恭喜!,金质奖章听起来非你莫属,我是不是该为你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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