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过这个问题显然很多余，陈染之从来不会犯这种错误。

&ep;&ep;他摘下手套，手忽然向着伸过来。我本能地向一边避了一下，但是没有避开。

&ep;&ep;“嗯，真凉快。”

&ep;&ep;他手架在我脖子上，一副要掐死我的姿势。我僵着身体，一动不动。能感受到温暖的指腹在我的脖子动脉的位置上下轻轻婆娑。

&ep;&ep;“是不是很冷快？”他看着我的眼睛，又跟我确认了一遍。说实话，有点凶。

&ep;&ep;我点头，又立马摇头。

&ep;&ep;“张放放说我脖子好看，标准的天鹅颈，不露出来可惜了。”我煞有其事地跟他解释。

&ep;&ep;陈染之送了我个白眼，大度地解下自己脖子里的围巾捆在我脖子上。

&ep;&ep;我低头闻了闻。又软，又暖，还有股子淡淡的香味。

&ep;&ep;我十分势利眼地翻看了一眼流苏附近的商标。

&ep;&ep;嗯，贵气。

&ep;&ep;“是我姑姑送给我的。”陈染之勒完我又良心发现，又贴心地替我整了几下。

&ep;&ep;“你姑姑还缺侄女吗？”我撩了撩几缕压在围巾里的头发，随口问了一句。呵出的气凝成一团团白雾，很快又消散在空中。

&ep;&ep;“不缺侄女。”

&ep;&ep;“侄媳妇倒是缺一个。”

&ep;&ep;“啧啧啧。”

&ep;&ep;连发骚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ep;&ep;陈染之捏了捏我的脸，自己有些恼”：“你都不会脸红吗？”

&ep;&ep;因为他自己说完，脸先红了。

&ep;&ep;我打算气死他，所以不理他。

&ep;&ep;“时间不早了。”我指指他手腕上的表提醒。

&ep;&ep;“加油哦。”

&ep;&ep;“哼。”他闹脾气了，扭过头不看我。

&ep;&ep;“你想不想我等你呀？”我伸着脖子去看他，他再扭，就是不看我。

&ep;&ep;“可是要三个小时哎？”

&ep;&ep;“我可能等不了这么久。”

&ep;&ep;其实我们原来都说好了，我会等他的。偏偏我这会儿兴致上来，就是要逗逗他，看看他会不会生气。

&ep;&ep;这一点，我跟小时候真的是一摸一样的可恶。

&ep;&ep;陈染之终于装不下去。

&ep;&ep;他正了正脸色。

&ep;&ep;“储悦。”他低声叫了下我的名字。

&ep;&ep;“我会考好的。”

&ep;&ep;说完，我一愣神。

&ep;&ep;只感觉左脸上软软热热的，极为迅速的一个亲吻。

&ep;&ep;却是我们长大之后的第一个亲吻。

&ep;&ep;“这下脸红了。”陈染之嫌弃又得意地笑起来。我很少看见他有这种表情。

&ep;&ep;“你——你吃我豆腐。”我两手摸着脸，懊恼不止。

&ep;&ep;当然是装的。

&ep;&ep;他把脸递过来，示意我：“要不，还给你？”

&ep;&ep;周围有人在看，我连忙把他赶进了校门。

&ep;&ep;你一定可以的。

&ep;&ep;我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默念。

&ep;&ep;＊

&ep;&ep;高考两天都是阴天。

&ep;&ep;储标在考场附近借了宾馆。第一天考试结束，他带我去了他最爱的小绍兴吃白斩鸡。

&ep;&ep;没说什么，只是在给我夹菜的时候，貌似随口地问了一句。

&ep;&ep;“感觉还行吧？”

&ep;&ep;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夹菜。

&ep;&ep;我看着他手起手落的一套动作，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发现他的手有点抖。

&ep;&ep;爸爸老了。

&ep;&ep;他的心没有那么强大了。

&ep;&ep;储标拿起酒杯抿了小半杯白酒，长吁了口气；“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你妈来陪你。”

&ep;&ep;我低头吃着他给我夹的那块鸡肉，皮肉光滑嫩白，在灯下泛着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ep;&ep;“我考得挺好的。”

&ep;&ep;其实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

&ep;&ep;刚考完数学，又在校门口被同学拉着对完答案，我整个人的状态还是紧绷，游离的。

&ep;&ep;“挺好，那明天继续加油。”他极为克制地笑了笑，拿着筷子的手点了点餐盘：“来，来多吃点，不说考试了。这个也不错，尝尝。”

&ep;&ep;气氛一下就放开了许多。

&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