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是皇后谢映瑶。
&ep;&ep;殿中人数不多,一边案前跪坐的奉昭大长公主秦姣笑叱道:“进宫了也没个规矩。”
&ep;&ep;“家家说她作甚?这丫头就是知道我们都宠着她,才这般肆无忌惮。”皇后朝谢映棠招了招手,谢映棠忙上前来,皇后把小姑娘挽在身边,柔声问道:“怎么此时才来?趁着三弟忙于政事,你又跑到哪玩去了?”
&ep;&ep;这三年来,谢映舒在朝中大展才华,升官极快,如今才二十二,便已官拜度支尚书。
&ep;&ep;政务繁忙,谢映棠这三年学问精进不少,越发懂事伶俐,渐渐地,谢映舒倒对她不似往日严苛,她便得寸进尺,总戴了帷帽往大街上溜达。
&ep;&ep;谢映棠嬉笑道:“我昨夜赶了新的诗稿,今日亲自送去老师府邸了,路过尚书台时,顺便将早晨熬好的热粥给了阿兄。”
&ep;&ep;……还顺便路过了高昌侯府,将大公子刘冶用激将法骗了出来,和他在望萃居摇着骰子大杀特杀,总算替谢秋盈出了这口恶气。
&ep;&ep;后半截,谢映棠没敢说。
&ep;&ep;皇后闻言,欣慰地拍了拍谢映棠的手背,“我们家幺儿懂事了。”顿了顿,又朝公主弯了弯眼睛,柔柔笑道:“从三年前起,棠儿才名便传了出去,人家都说呀,谢定之家的端华翁主才貌双全,犹擅书画,满城文人雅客都闻寻拜谒谢府,想与谢翁主一较高下。”
&ep;&ep;谢映棠心说:敢来谢府找我的,也得扛得住我那阿兄的刁难。
&ep;&ep;谢映舒虽是文官,在朝中那无人敢惹的煞气,比起武官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ep;&ep;谢映棠究竟如何,公主比谁都知道,当下只扫了她一眼,抬手命宫人全部退下,才正色道:“今日一早,中护军王琰出城去了,迎的是何人归洛阳,倒是没同百官说。”
&ep;&ep;皇后蹙眉,良久方道:“今日一早,女儿去殿中拜见陛下,陛下似在见一故人,将我拒之门外。”
&ep;&ep;公主沉吟道:“故人?我倒是听你阿耶提过一桩事。”
&ep;&ep;“何事?”
&ep;&ep;“刺史成静擅自出兵,满朝皆弹劾其目无君上,欲拥兵自重,欲劝陛下问罪于他。”
&ep;&ep;“成静成定初之才天下共睹,陛下未必肯动……阿耶又是什么态度?”
&ep;&ep;公主叹道:“他并未表态,但依我之见,今日应该便有结果了。”
&ep;&ep;皇后心念一动,抬眼看向公主,“母亲是说……那位故人……”
&ep;&ep;“应就是他。”
&ep;&ep;谢映棠紧挨着长姊,假装正在专心地吃案上糕点,心窍却微微一动。
&ep;&ep;三年未曾再听过这个名字。
&ep;&ep;也不知那个人……如今如何了。
&ep;&ep;待长公主与皇后话好家长,谢映棠才随母亲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ep;&ep;一路上,谢映棠一直在想着方才母亲与长姊的谈话。
&ep;&ep;曾经深闺懵懂,那文秀少年只需微微一笑,她便小鹿乱撞,不知如何是好。得知那人做了荆州刺史之后,她以为荆州远在千里之外,这绝不是个好差事,还担心得寝食难安,险些哭鼻子。
&ep;&ep;可三郎低估了亲妹的执着程度,谢映棠后来苦学礼乐诗书,又想办法从阿兄的圈内好友手上讨来了不少书册,将大齐的万里疆域、风土人情、先代野闻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才知晓,天下九州,荆州乃其一,位处长江中游,北可攻宛洛,东可取江东,西可进益州,地广人密,极为重要。而荆州刺史之职,不是太坏,而是太好。
&ep;&ep;好到……可以杀人。
&ep;&ep;当初那个少年不过是扶持君王有功,不曾混迹朝堂,不曾上过战场,不曾通晓为官之道,新帝继位,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加之荆州驻守武将众多,他空降刺史,不过沦为别人的诱饵。
&ep;&ep;十三岁的谢映棠拿着书,冲进了谢定之的书房,彼时谢定之正在写奏折,忽然就看见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怀里,小姑娘嗷嗷大叫,“阿耶!成大人有难!”
&ep;&ep;谢定之莫名其妙,待谢映棠慢慢说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小丫头动了芳心。谢定之在心里发愁,还是扛不住软磨硬泡,回答了女儿的问题:“成静毕竟过于年少,当初他一人镇压世家,看似得人称颂,风光无俩,但是已经得罪了诸多家族,陛下将他派去荆州,一是想用他一人,换世族平息怒火。”
&ep;&ep;谢映棠问道:“那二是什么?”
&ep;&ep;谢定之叹道:“二是,若他没有能力保全自身,那么将来朝中,陛下不缺他一人辅佐。若他真的身负大才,安然无恙地坐上了那刺史之位,将来必为陛下手中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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