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有成静在身边,谢映棠原本是不怕的,可她瞧着他那般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嘟囔道:“如此大动干戈,倒令我也开始怕了,可是我生啊,又不是他生。”
&ep;&ep;红杏忍俊不禁,“郎主是担心您,人家都说妇人十月怀胎,生子分外艰难痛苦,夫人身子本就虚,郎主是怕您吃不消。”
&ep;&ep;谢映棠抿唇笑了笑,心里觉得甜腻腻的一片。
&ep;&ep;不得不说,自他归来后,她日日被他捧在手心里,果真没有再受过半点委屈。
&ep;&ep;她或许曾经怀疑过是否真的应该嫁给他,可看成静如今这般心疼她的模样,她想:嫁给这样爱她的人,她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ep;&ep;当初那个少年郎站在树下抱着猫儿,眼眸弯弯,她那时就心动了。
&ep;&ep;他的正直、他的温柔,一直以来都是她坚持着喜欢他的动力。
&ep;&ep;哪怕被无数次拒绝,他说了无数遍:“翁主,在下与您不合适。”
&ep;&ep;她也不曾放弃,她知道,若是放弃,定会是终生爱而不得的遗憾。
&ep;&ep;如今回顾从前,谁又能想到,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的少年,如今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如老妈子一般?
&ep;&ep;谢映棠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得满身都是暖暖的阳光,忽然听到几声鸡叫,旋即红杏笑道:“郎主回来啦。”
&ep;&ep;成静一手一只鸡,将鸡递给雇来的厨子,上前欲抱谢映棠,一边笑道:“今日感觉身子如何,想生吗?”
&ep;&ep;谢映棠一边往后躲,嫌弃地看了看他满手的鸡毛,一边撇嘴道:“是我想生就生的吗?静静这几日是不是都昏了头了。”
&ep;&ep;“怕是要高兴地昏了头。”成静拿过红杏递上来的帕子,慢慢擦了擦手,笑道:“这几日在这里,总觉得我已经辞官归乡,与你浪迹天涯去了。这样的日子倒是不错,可是,待你产后调养完毕,我们便要启程回洛阳了。”
&ep;&ep;她亦觉得不错,听到久违的“洛阳”二字,倒是怔了一怔,“若是回去,你还会受到封赏吗?”
&ep;&ep;他微笑道:“自然是会的。”
&ep;&ep;“可是……你已经官拜大都督,又领假皇钺之权,手上数万兵马,如何还能继续封赏?”
&ep;&ep;她看得极为清楚,成静倒是有些惊讶了,却无奈摇头道:“战事是一回事,可战事之后,洛阳并不会安全多少……棠儿,你我都知功高极易震主,古今帝王都擅于鸟尽弓藏之计,这是为臣者必须跨越的一道生死关。”
&ep;&ep;“可陛下又何以绝情至此?”
&ep;&ep;“陛下自然不会。”成静笑着摇头,轻轻捻起一边的花枝上的一朵牡丹花,斜斜插在眼前这丫头的鬓间,他低眼看着她一双担忧的面庞,笑着捏她脸颊,“陛下不会,不代表天下人不会,亦不代表士族不会。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而今天下弹劾我之奏折不知凡几,战事过后,他们都不再有所顾虑,你说陛下会如何选择呢?”
&ep;&ep;陛下会怎么选?
&ep;&ep;是选他一向最为信任的成静,还是选择相信这天下悠悠之口?是觉得应该成静该防,还是觉得应该相信他,让他好好辅佐他治理天下?
&ep;&ep;一个仁慈正直的君主,至少会相信有能力的忠臣,可是一个如当今陛下一般生性多疑,阴刻自私的君王,他未必相信任何人。
&ep;&ep;谢映棠对皇帝再无好感,或许是从他逼成静离开洛阳开始,或者是将她软禁在宫中开始,但是对他的最后一丝唯一作为臣民的尊敬,都随着阿姊的死灰飞湮没。
&ep;&ep;哪怕这在她幼年的记忆中,如今的陛下,在那时只是个温润如玉的小少年。
&ep;&ep;谢映棠此时不知陛下会不会,但是,她想起了当初皇帝对成静做的事情。
&ep;&ep;一夜之间烧尽他的所有亲人……
&ep;&ep;谢映棠浑身倏然起了一阵冷汗。
&ep;&ep;她伸手欲拉住成静细细叮嘱他注意安全,可谁知话还未曾出口,她脸色蓦地一变,小脸霎时惨败如纸。
&ep;&ep;成静眉心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
&ep;&ep;她脸色痛苦,轻轻倒吸着冷气,低声道:“我……我肚子疼……”
&ep;&ep;成静大惊,一把将她抱起往屋里走去,又回头低喝,“快去寻产婆和大夫!”
&ep;&ep;产婆和大夫待命已久。
&ep;&ep;红杏满头大汗地跑过去叫人,急的跳脚,那产婆们忙去备热水剪子,成静在榻边紧握着谢映棠的手,她的手心已被冷汗濡湿,难受地不住地低吟,成静无能为力地看着她,只能温柔地哄道:“别怕,无碍的。”
&ep;&ep;谢映棠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她想说自己当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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