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问贺光徊:“现在身体有些什么反应?”
&ep;&ep;贺光徊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偶尔小腿肌肉会跳,跳动的时间短就没多少感觉,跟走筋没多大区别。不过抽跳的时间长就会觉得酸疼,过后也会觉得没多少力气……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和以前没多少区别,我仔细看过我走路的姿势,没什么变化。除此之外,比较明显的变化就是蹲下身后再站起来会有点困难,需要借助外力撑着才能重新站起来。”
&ep;&ep;医生点点头,这些都是渐冻症患者早期最常见的身体情况。很轻,如果不是确诊的话靠病人自己是很难注意到这些病情的。
&ep;&ep;念及此,医生偏过头从头到脚观察了一遍贺光徊,发现他脸鬓角都染了一层薄汗。
&ep;&ep;“别紧张,这是很早期的病况,现在开始干预是可以得到很大缓解的。”医生安慰道,“面对疾病最重要的就是心态,积极面对,配合医生明白吗?”
&ep;&ep;贺光徊静静点头,终究还是没忍住抬手拂过额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液。
&ep;&ep;大抵是为了缓和气氛,医生接着开口:“真不用把这个病想得太严重,我看了你的基础资料,你不是运动员没有旧伤,没有不能做的运动。尽早地跟着康复计划锻炼,是可以延缓很多年的,这几年的生活质量不用担心。”
&ep;&ep;心里没着没落快四十天,在听见医生的保证后贺光徊心里松了口气,庆幸今晚不用再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和秦书炀大眼瞪小眼睁着眼睛等天亮。
&ep;&ep;只一句不算保证的保证,贺光徊绷了一个多月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如素缟一样的脸顿时生动了许多,变得和往常一样漂亮。
&ep;&ep;“嗯,我明白的,也和工作单位报备过,后面的日子肯定以身体为主,锻炼计划我不会偷懒的。”贺光徊眼睛都笑弯了。
&ep;&ep;庆幸之余,贺光徊又不免替别人惋惜。可能自己现在也是他们其中一个,听见还有比他更伤神的患者,贺光徊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
&ep;&ep;他问医生:“意思是运动员的情况会比我更棘手么?”
&ep;&ep;医生一边在给贺光徊安排锻炼计划,一边回答他:“嗯,他们有旧伤,锻炼不得当反而有危险。”
&ep;&ep;说罢,医生顺带着叹了口气,“不过这个病大多还都是发生在运动员身上。像你这样的反而少,所以……”
&ep;&ep;医生止了声,没再往下说,只抬手抬起眼镜捏了捏鼻梁。
&ep;&ep;贺光徊也闭了闭眼,将心里那些不该属于他的恐惧压了下去。
&ep;&ep;办公室里只有医生啪嗒啪嗒敲键盘的声音,老式键盘声音大,敲得贺光徊不安感又蒸腾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份嘈杂的安静。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觉得这会如果秦书炀在就好了,起码还能捏捏秦书炀的掌心。
&ep;&ep;他微小的动作被医生察觉,余光瞄了一眼,医生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ep;&ep;安静被打破,贺光徊破罐破摔地抛出了个话题,“这个病……究竟什么人容易得呀?”
&ep;&ep;贺光徊倒不是真的好奇这件事,主要是只要有交谈在继续,就不至于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ep;&ep;医生皱着眉思忖,片刻后才回答道:“很难说。现在比较确定的是遗传占有很大的因素,还有神经毒素之类的也有可能。不过近几年我也碰到过因为大脑损伤这个诱因的患者……说到底它始终是罕见病,临床上可供研究的对象太少。”
&ep;&ep;贺光徊像是被掴了一掌,双颊骤然变红,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医生,好一会才涩声问医生:“大脑损伤?”
&ep;&ep;他生怕自己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遍:“您是说大脑损伤也有可能是诱发因素之一吗?”
&ep;&ep;医生被贺光徊问得发懵,怀疑自己哪里说错了,也愣着回忆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好一会才点头说:“嗯,我们医院收治过这样的病例,排除一系列的诱发因素后怀疑是患者早年大脑受过伤导致的。”
&ep;&ep;贺光徊下意识地够着身子凑近了很多,从进到办公室开始他一直都规规矩矩地坐得很直,双手局促地放于双腿之上。紧张之余,一看就是教养良好的那类病患。
&ep;&ep;然而此刻他好像全然把这些东西抛诸脑后,整个胸膛抵着桌沿。他凑得太近,眼里有不容忽略的激动,吓得医生往后仰着,同他拉开好大一段距离。
&ep;&ep;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贺光徊已经放到桌子上的手又收了回去,他重新坐直坐正。
&ep;&ep;“抱歉抱歉,我没有恶意……”贺光徊长长吁了口气,眼底的激动仍未散去,“我就是好奇,这个大脑损伤都包括些什么?”
&ep;&ep;见患者重新坐回原位,医生放下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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