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贺璇玑以前也好心提点教导过这两位庶妹,奈何贺玲珑太过自负,反而在大老爷那里告黑状,说大姐姐仗着身份欺负她。贺璇玑自然不会被这么点黑状影响,不过确实也寒心,此后只要贺玲珑不过分行事,她也不管了。
&ep;&ep;何况贺璇玑已许了人家,这会儿忙着跟大夫人学管家呢,才没心情理会这个自鸣得意的庶妹。
&ep;&ep;她俩人乐得清静,径往贺瑾瑜居住的望春院去。
&ep;&ep;从庆远堂的角门出去,走过穿廊的东边拱门,就是望春院。姐妹俩牵手走进去,就见望春院里已忙成了一锅粥。后儿就是初九,贺瑾瑜性子挑剔,东西左右都不满意,这会儿都没齐备,一众人打点着东西,满院子鸡飞狗跳。
&ep;&ep;前院是二老爷夫妇的住处,贺瑾瑜住在隔出的小后院儿里。琳琅俩人走进去时,贺瑾瑜正气急败坏的斥骂手下的丫鬟,“……连这么个东西都备不好,要你们什么用,还不如拉出去打死!”
&ep;&ep;底下的丫鬟噤若寒蝉,贺瑾瑜愈发生气,拿过手边的茶盅就摔了出去。
&ep;&ep;茶盅呼啸着飞过丫鬟的头顶,在贺璇玑旁边摔成了碎渣。残茶溅在贺璇玑鞋面上,小丫鬟连忙过来拿娟帕擦拭,连声告罪。
&ep;&ep;贺璇玑站在那里任由丫鬟清理,开口道:“二妹妹这是怎么了?”
&ep;&ep;“大姐姐、六妹妹?”贺瑾瑜一愣,旋即堆出笑脸来,“快进来坐。糊涂东西,还不倒茶!”她虽然笼络着贺玲珑姐妹,却不似她们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私心姑且不论,面上还得做足,那笑容堆得十足十。
&ep;&ep;贺璇玑自然得关心一下,“听说妹妹身子不好,现在觉着怎样了?”
&ep;&ep;“还是气闷胸慌,这些个蠢货又都不让人省心,叫姐姐和六妹妹见笑。”
&ep;&ep;“依我说还是妹妹爱操心,这些人交给妈妈们管教就是,哪里需要你来劳神!没得气坏了身子,瞧这脸憔悴的。”贺璇玑有点心疼,琳琅便道:“是呢,我瞧二姐姐气色比前几天差好多,可得好好调养调养。”
&ep;&ep;“哎,就这么个庸人自扰的性子。”贺瑾瑜笑着,拍了拍琳琅的手,“这段时间不能常跟姐姐妹妹玩了,你们也好生养着呀。”
&ep;&ep;她那笑容亲昵热情,轻易掩盖了病中的憔悴,现出几分神采。若不是琳琅已经活过一世,恐怕真个要将这份亲密当真。可前世兜转沉浮,有些事当时不明了,后面却是连打探带猜测的摸了个清楚。
&ep;&ep;就贺瑾瑜的私心来说,其实这会儿正恨她恨得牙痒痒吧?
&ep;&ep;不过琳琅也不介意陪着演一会儿,笑道:“那姐姐记得早点回来。”
&ep;&ep;姐妹仨坐着说话,小丫鬟们不时要来跟贺瑾瑜请示些事情,贺瑾瑜显见得心烦气躁,总露出不耐烦的暴躁脾气来。眼瞧着二房里正忙乱,贺璇玑和琳琅也不好多待着打扰,就先走了。
&ep;&ep;临走时贺瑾瑜还送她们到门口,扶着门框站了会儿才回去。她这会儿身形依旧苗条,除了脸色奇差被当做生病外,真没半点破绽。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没一人能看出她的身孕。
&ep;&ep;长房和二房院落邻近,琳琅跟着贺璇玑顺道去那里跟大夫人说了会儿话,才由锦屏陪着回兰陵院。
&ep;&ep;走在青石砖铺就的廊道,两旁整整齐齐的摆着许多花盆,里面是形色各异的矮松和花卉。琳琅手里慢慢把玩着大夫人才送给她的菩提子手串,心思却转得飞快。
&ep;&ep;贺瑾瑜怀胎之事,如今应该就只有她本人和二夫人知道,恐怕到庄子之后夏妈妈也能知道。那里人少行事方便,等落了胎,打点好了夏妈妈,便是神不知鬼不觉,回来再选个差不多的人家,新婚夜做个手脚,自然能顺利的蒙混过关,上辈子贺瑾瑜就是这么干的。
&ep;&ep;不过贺瑾瑜毕竟年少,身体还没长成就闹出这种事,落胎后留了病根,多年一无所出,膝下始终荒凉。
&ep;&ep;贺家的庄子多在京郊,虽说老夫人加派了人手过去,毕竟有限。那里不似府里人多眼杂,郎中能悄没声息的来去,派人出去活动自然也方便,恐怕不久就能把那个白婉儿找出来带回府里,用以恶心秦氏吧?
&ep;&ep;贺瑾瑜行事不正,除了可能会影响贺家声誉外,原本与琳琅并没太大的干系,可那肚里的孩子好巧不巧,正是琳琅的表哥秦钟书种下的。
&ep;&ep;秦钟书是琳琅大舅舅的妾室所出,自小抱到夫人膝下养着,虽有夫人的悉心教养,奈何有那生母教唆,性子毕竟歪了些。他被送至京城最好的书院读书却不思进取,成日家只跟一群纨绔厮混,后来不知怎么的勾搭上了贺瑾瑜,一来二去竟连种子都有了。
&ep;&ep;依秦钟书的性子,他不过是贪个新鲜好奇,哪能真的负责?一听贺瑾瑜送出有喜的消息便吓坏了,更不敢跟家里提,当即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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