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蔡锦怡垂目不语,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ep;&ep;谢及音似笑非笑,“如今也能说毫无干系吗?”
&ep;&ep;几位夫人吓得跪倒在地,竭力自陈绝无不轨之心。谢及音正要借此敲打她们,冷笑道:“本宫也是出身高门,世家们背地里都在打什么主意,本宫心里清楚。若有实力,你们并非不想效仿谢氏、蔡氏,翻了这天。难道仅凭你们几句话,就想叫本宫相信你们的忠心,对与蔡氏勾结一事既往不咎吗?”
&ep;&ep;赵夫人最先听出弦外之音,她抬头悄悄觑了一眼谢及音,恭声道:“我等愿自证忠诚,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ep;&ep;谢及音对识玉道:“去将小公主抱出来。”
&ep;&ep;三个月大的清麟公主生得玉雪可爱,由谢及音抱着,逐一见过这几位夫人。她胆子很大,一点也不认生,还试图去抓诰命冠上的流苏穗子。
&ep;&ep;“这是本宫与陛下唯一的孩子,本宫已不能再生育,陛下也不会再纳妃。”谢及音抚着小公主的脸,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温柔。她抬目看向赵夫人,笑了笑,“几位夫人,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ep;&ep;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尾,皇室怎么可能有唯一的孩子,而且是位公主?
&ep;&ep;几位夫人面面相觑,还是赵夫人最先悟透了谢及音的意思。
&ep;&ep;窥见这野心的一角,离经叛道得让她浑身发颤,赵夫人不可置信道:“您是说……想立公主为……为……”
&ep;&ep;“大魏的皇储。”
&ep;&ep;此言一出,满室寂然,针落可闻。
&ep;&ep;第87章尾声
&ep;&ep;荒唐,简直荒唐,公主如何能做皇储?
&ep;&ep;听闻这一口风的世家们炸开了锅,仿佛正闷头吃草的驴被人猛踹一脚,还没想清楚是什么缘故,先尥着蹶子嗷嗷叫起来。
&ep;&ep;出身赵郡李氏的御史李儒当即上折子驳斥此事,裴望初压下折子,在宣室殿召见他,听他长篇大论了一通男尊女卑。李儒对自己引经据典的奏论十分满意,言毕顿首,傲然地仰着头,等着史官为他记一个犯颜直谏的诤臣之名。
&ep;&ep;“你说,男尊女卑,是为天道,”裴望初身着帝王玄衣,坐在上首,漠然地望着李儒,“那朕问你,若是拜见母亲、祖母、外祖母,你是跪是立,是你拜她们,还是她们拜你?”
&ep;&ep;李儒道:“臣拜族中女性长辈,此为孝道,非因男女之别。”
&ep;&ep;“李卿的意思是,孝道之重,重于男女之别,是吗?”
&ep;&ep;李儒略一思忖:“正是。”
&ep;&ep;“那在李卿眼里,孝与忠,又是哪个更重?”
&ep;&ep;李儒想了想,说道:“为人子当尽孝,为人臣当尽忠。一是为小,一是为大,自然是国在家先,小在大后。倘忠孝不能两全,应当先忠后孝,忠重于孝。”
&ep;&ep;“看来李卿想得很清楚。”
&ep;&ep;裴望初笑了笑,扶案倾身,冕旒上的玉藻珠微微摇晃,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ep;&ep;只听高位上的帝王缓声说道:“清麟公主是朕和皇后的女儿,是皇室血脉,尔等身为臣子,难道不该忠吗?寻常见了她,难道因她是女儿身,就不跪了吗?”
&ep;&ep;无论公主还是皇后,都是皇室中人,与臣子之间有等级之别。李儒闻言,连忙自辩道:“自然该跪,自然要忠,可这与立储——”
&ep;&ep;裴望初打断了他:“在忠面前,孝且立不住,遑论男女之别,李卿今日以清麟是女子为由反对朕立她为皇储,意思是要抛开忠孝两重不顾,但论男女之别,是吗?”
&ep;&ep;这不忠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吓得李儒跪倒在地,指天明鉴。裴望初拾起案上的折子掷在他面前,声音微冷:“你是御史,有闻风而奏的权力,言不受责,可这权力是建立在御史为国为民、教化百姓的基础上。倘你自己就是个不忠不孝之人,满篇奏折大逆不道,你让朕如何相信你能谏正君王,教化四方?”
&ep;&ep;李儒一向以利舌闻名御史台,如今也被质问地哑口无言,满面通红,汗如雨下。
&ep;&ep;左右史官执笔,沙沙声游走在宣纸上,将这句句对答和李儒理屈语塞的反应,一同记在朝史中。
&ep;&ep;最终,李儒绝望地跪伏在地,无奈而不甘地接受了这一输局:“此事是臣思虑不周,望陛下……赎罪。”
&ep;&ep;在这件事上,谢及音不许他明面上动刑杀,所以裴望初挥了挥手,让李儒带着折子滚出去。
&ep;&ep;正观望此事动向的御史们见李儒都受了挫,纷纷偃旗息鼓。这些言官并不怕刑罚,身死是他们证道留名的捷径,他们怕的是诤言立不住,被人砸了吃饭的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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