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说完径直朝舱门走去,不再回头。
&ep;&ep;一直候在一边米分衣小婢,突然快步奔至郭临身前跪下,抬起泪眼连声道:“郭大人,请您三思,我们小姐是真心恋慕大人的。您在京城护驾有功,离京出城时,小姐在阁楼上看了您一眼。自那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您了啊。您不能……”
&ep;&ep;“烟儿。”秦慕樱声音轻柔梗咽,却含着一丝不可反驳,“让郭大人走罢。”
&ep;&ep;“小姐!”烟儿哭喊着,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起身站到一边,不再拦着郭临。
&ep;&ep;郭临愧疚不已,低着头走出船舱。
&ep;&ep;画舫上的杨争等人看见郭临是一人走出,心下都猜到了答案。苏逸站在甲板的另一边,远远望着郭临的身影,目光复杂艰涩。
&ep;&ep;郭临现下真是十分的窘迫,她不知是该过去那边船上面对秦慕樱的兄长,还是该留在这首船上继续伤人的心。这时的她,简直没有立足之处。
&ep;&ep;像是老天知道她的难堪似的,一艘乌篷小船徐徐地绕过俩艘画舫,划出一大圈水波,出现在众人面前。船头摇摇晃晃的灯笼,瞬间疏散了她面上的为难。船上的蓑衣船夫朝着她连连摆手,高声喊道:“郭少爷就等啦!”
&ep;&ep;郭临惊奇地盯着他上下打量一番,却是不认识的。正要开口询问,一股竹林清香飘至鼻端。陈聿修轻盈地走至她身侧,翩然道:“秦兄想必还有话要和妹子说,我们便不打扰了。”
&ep;&ep;郭临愣神间,已被他拉上小船。杨争见状,才知方才陈聿修吩咐自己的小厮竟是为了这事,果然是料事如神。他推了推秦正卿,摆手道:“快过去吧,时候不早了,你妹子一个人在外,怕不安全。我们便就此散了吧。”
&ep;&ep;秦正卿呆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连声应是,踏着木板移到小画舫上。站稳脚步后,他转头望向郭临离去的方向,却见那艘乌篷小船已经划出去了老远。
&ep;&ep;郭临长舒一口气,靠在船壁上,面色有些黯然。她尴尬地轻声道:“多谢陈兄解围。”
&ep;&ep;陈聿修但笑不语,知她惆怅自思,也不打扰,只是吩咐船夫快些靠岸。
&ep;&ep;不远处的西市大街,依然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从这里看去,还能看到人头耸动,热闹非凡。可在郭临眼里,已没有方才江上远望时的畅快情怀。她与陈聿修告了辞,独自一人沿着江岸默默地走着。
&ep;&ep;她女扮男装,原为自保,无意间却有女子因此而伤情。真不知错在何处,又是谁的错。
&ep;&ep;罪不在我,但我仍需为此负责。她的心中如是想着。
&ep;&ep;她虽然同为女子,却不能很深刻地体会秦慕樱的心情。就连阮云那时也是,她只是觉得她警惕不够,被人骗了,还害了自己的身子。
&ep;&ep;若自己还是那个乡下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也许会和细腰一道嬉笑怒骂间长大。细腰会先她而嫁,嫁之前必然要和她一道去捉弄新郎官,将人弄得个灰头土脸。然后父亲又会去给人赔礼道歉,再捉住她们训斥一遍。等到细腰嫁掉,再就轮到她了。
&ep;&ep;这些想象,如同水面上粼粼倒影着的岸上灯火,比虚无更虚无。从赵寻雪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在楚王的羽翼下无忧生活的六年,已然成为过去的平静。这世上诸多的因果,有时必然需要决出个对错。
&ep;&ep;一支竹竿遥遥地伸到岸边,“啪啪”地拍打在青石板上。郭临循声望去,只见一艘朴素的小船停在离自己不远的岸边,那船夫躬着身子,将撑船的竹竿够到岸边,拍出声响。见郭临回头,连忙欠身笑道:“公子,不好意思,小人唤您半天了,您也不应,只好……”
&ep;&ep;正说着,船帘被一只白玉般的长手挽起,此时此刻,郭临最不想见到的人走了出来。
&ep;&ep;赵寻雪站在船边,抬头看见郭临一副见鬼了的神情。目光微闪,脸上依然是不变的平静。
&ep;&ep;郭临暗叹一声说曹操曹操到,又觉得这人真是阴魂不散。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找我?”
&ep;&ep;赵寻雪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是。”
&ep;&ep;郭临皱了皱眉,虽不怎么情愿,但对方既然有话要说,为了知己知彼她也还是要听听。
&ep;&ep;船夫察言观色,早就将船固定在岸边,架好了木板。
&ep;&ep;郭临背着手走过去,前脚刚刚踩上木板,就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大人!”
&ep;&ep;这是金真的声音。郭临猛地回过头,夜色中一人驭马狂奔,瞬间就到了身前。
&ep;&ep;金真连滚带爬地下了马,神色是无比的惊惧焦急:“大人,不好了!白大人被羽林军抓走了!”
&ep;&ep;“你说什么!”郭临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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