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日本人就征用汽车公司的车跟司机,没日没夜的拉死尸,因此哪儿还有埋着的地方,司机是清楚的。
&ep;&ep;带着去了几个地方,手里拿着个小本子,破破烂烂的,虽说是时间长了,纸张泛黄发脆,但是平整干净,只有边角带着卷儿。
&ep;&ep;“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了,我们当初几个司机,跟小爬虫一样的,城外的战士为护着我们死了,我们却还要整天当垃圾一样清理他们的尸体。”
&ep;&ep;“因此,心里面过意不去,背着日本人,我们把每个人身上的名字籍贯都记下来了,想着这些人都是烈士,不能这么没名没姓的就这么埋了。”
&ep;&ep;四爷对着册子看了很久,还是找到了,在南京城郊三十里处的一个小河边。
&ep;&ep;二舅妈一直不说话,她等了一辈子,到了那地方看着,看不出来什么,也没有石碑,也没有坟头。
&ep;&ep;就是一片小树林,上面是已经长高了的树,下面是青青的小草,碧绿碧绿的。
&ep;&ep;可是二舅妈的心,突然就定下来了,她心里面也是有所感觉的。
&ep;&ep;那人就指了指一个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你看那地方没有大树,就是几颗树伢子,是我们当年挖的坑。”
&ep;&ep;“沿着这个,往下面挖,一定能挖出来的。”
&ep;&ep;四爷难为的很,“这,这要是挖出来了,谁知道是谁啊?”
&ep;&ep;下面的人,都成了白骨一片,谁知道是谁啊?
&ep;&ep;这都不少年头了,四爷没有这个魄力。
&ep;&ep;不大跟二舅妈商量,细声细气的,“您瞧瞧,这就是我们挖了,下面指不定多少人呢。而且咱们有个老讲究不是,这已经作古的人了,不能随便动土,这忌讳的太多了。”
&ep;&ep;人死为大,满人也讲究个人死如人生,活着的时候是阳宅,死了的坟地是阴宅,哪里就能随便动了呢。
&ep;&ep;而且是战死的军人,这煞气就格外的大,不找个明白人来看看,不敢动土。
&ep;&ep;二舅妈不愿意,她就知道在这里,要是走了,她下回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从北平到南京,火车坐了一天。
&ep;&ep;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打听了这么多天,“四爷,您不知道,我要是留着他一个人在这里,他指不定多难过,下面不知道盼着多少年想着回北平了,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平日里香火也无。”
&ep;&ep;这个没法子的事情,等着家里老婆生了,富贵自己来了,带着酒肉,“妈,咱不管是谁了,都是烈士,不差这点儿。”
&ep;&ep;整猪还有整骡子的值钱,富贵特意请了老北平的手艺人做的纸扎,高头大马,还有红船,他都是带来的,一气儿给烧过去了。
&ep;&ep;那祯禧也赶着一起来祭拜了,她瞧着二舅妈脸色还好。
&ep;&ep;只是没想到,二舅妈回北平没几个月,人就去世了。
&ep;&ep;“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ep;&ep;富贵那边哭的跟什么一样,“回来了人就精神不好,一天比一天没精神。”
&ep;&ep;罢了,罢了,万般都是命。
&ep;&ep;人就不能十全十美,称心如意的时候,不然就不能称之为人了,活着总是要受罪的,不受罪为了舒服,那是留给死人的事儿。
&ep;&ep;二舅妈找到了二爷,又有了孙子,心满意足了,无牵无挂的,倒是走的潇洒。
&ep;&ep;一年以后。
&ep;&ep;那祯禧下班还没回到家里,就听到儿子在那里哭,一下子就不想走了。
&ep;&ep;她现在就是有点怕,怕儿子太闹腾了,很喜欢妈妈,也很喜欢爸爸了,总而言之,就是很喜欢人。
&ep;&ep;只要是看到你了,那就一个劲的围着你开始转悠,你无论是去干什么,他都要跟着,跟你说话,拉着你去跟他一起玩,一点也不消停。
&ep;&ep;还必须得去,不然就发脾气,很大的脾气。
&ep;&ep;老太太这么喜欢孙子的人,现在看见孙子都害怕,一个劲的躲着,轻易不去凑上去。
&ep;&ep;“你记住了,摔倒的时候,下次记得先用手撑着,然后慢慢的把手伸出去。”
&ep;&ep;老太太在那里教孙子摔倒的姿势呢,这孩子额头大,脑门每次都是重灾区,一摔一个准儿。
&ep;&ep;所以就教他,摔倒的时候缓冲一下,那姿势就很好玩了,小孩子学的很认真,自己爬在地上,手慢慢的往前伸,然后腿蹬着地。
&ep;&ep;“奶奶,我记住了。”
&ep;&ep;“记住了就行,下次要这么做。”
&ep;&ep;小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怎么就这么好看的呢,真的是爹妈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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