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齐姨娘的心有不甘,齐妈妈都看在眼里,她对齐姨娘的心事,也一清二楚。
&ep;&ep;齐姨娘是定南侯府的嫡长女,从小到大,唯一的挫折便是宁远侯府的悔婚。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以为是定南侯府的嫡长女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宁远侯府才退了亲。后来宁远侯府退婚后,不到三个月就迎娶了裴首辅的嫡长女,大家才明白,原来是宁远侯府不义,攀了高枝,而不是定南侯府不仁。
&ep;&ep;这之后,上定南侯府求亲的人也不少。可是齐萱一则是赌气,二则对楚华谨情愫早生,谁都看不上,谁也不愿嫁。一来二去,拖得她终于成了“老姑娘”。上门来求亲的,渐渐都是死了老婆的鳏夫求娶续弦的居多。
&ep;&ep;定南侯夫人到底心疼女儿,也劝过她,宁远侯府的世子已经娶妻,屋里又女人一堆,并非良配。让她在上门的人里面,挑一家合适的嫁了。齐萱在家绝粒以明志,表示非楚华谨不嫁,宁愿做妾,也不跟着别的男人。
&ep;&ep;定南侯夫人没有办法,只好让定南侯专门去找了楚华谨探个口风。楚华谨知道齐萱一直未嫁,对她本来心有愧疚。听说她还念着自己,楚华谨便答应抬她过府做妾。
&ep;&ep;齐萱心愿得偿,同楚华谨鱼水和谐,也过了一段好日子,第一年就开了怀,第二年生了女儿楚文琳。
&ep;&ep;也是在楚文琳出生的这一年,嘉祥帝暴毙。宏宣帝从西南边陲被宁远侯大军护送着,回京继位。齐萱才知道,原来楚华谨的嫡亲妹妹,嫁得居然是当年的废太子,如今的宏宣帝。楚家不显山,不露水,就这样一跃成了京城里面权贵中的权贵。
&ep;&ep;到了宏宣朝,楚家的嫡长女是皇后,生了三个嫡子,一个嫡女。楚家的老宁远侯是从龙的大功臣。虽然死得早,却正好给楚华谨腾了位置出来。
&ep;&ep;楚华谨继位宁远侯的时候,不过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在一票年纪老大的勋贵中,绝对是鹤立鸡群。
&ep;&ep;定南侯和夫人这才觉得自己的女儿有远见,连带着自己也扬眉吐气了一把。虽然妾室的娘家,不算是正经亲戚,但是定南侯府跟宁远侯府的关系不一样,当年也是定过亲的。宁远侯府的太夫人和现在的侯爷楚华谨,对定南侯府都有几分愧意,两家平日里依然保持对等的关系走动。
&ep;&ep;到三朝首辅裴立省辞官归隐,离开了京城之后,定南侯府更是把自己当成了宁远侯的岳家,走动越发亲密起来。只等齐萱生了儿子,再做道理。
&ep;&ep;齐萱本想着,自己精明强干,又不同于一般的妾室。只要自己能生下儿子,还是能同正室的儿子争一争的。孰料第一胎居然是个女儿,没过两年,正室倒是生了一个儿子,便是宁远侯府的嫡长子。不说宁远侯府的太夫人,就连楚华谨都对这个嫡长子十分看重。
&ep;&ep;而且她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楚华谨的原配裴舒凡,居然这样短命。楚家刚刚才从十年的蛰伏里,逐渐兴盛起来,裴舒凡已经重病缠身,活不长了。
&ep;&ep;齐萱十分后悔。若是当年她再忍一忍,等到现在这个时候,若是裴舒凡一死,她就是板上钉钉的填房,岂不是比现在做妾要强?
&ep;&ep;可是齐妈妈不这样认为。她一直告诫齐萱,若是她当年不做妾,裴舒凡又不死,她就是二十八岁的老姑娘。很多这个年岁的姑娘,都要做祖母、外祖母了。她若是还待字闺中,就只有出家做姑子一条路。还劝她,如今既然做了妾室,就要安守本分,不要想着扶正。——楚家是外戚,妾室扶正,是公开打皇后娘娘的脸,当然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ep;&ep;可能这就是命吧。这些道理,齐萱是当局者迷。有了齐妈妈时时在旁提点,齐萱才没有出过大篓子。
&ep;&ep;想到这里,齐萱深深地叹了口气,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的齐妈妈笑道:“妈妈放心,我理会得。不过是心里憋屈,安慰安慰自己罢了。——这人啊,不认命是不行的。”
&ep;&ep;齐妈妈把一旁桌上晾着的藕粉桂花桂圆阿胶膏端了过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双手捧着给齐姨娘呈了过去:“姨娘先用些小食填一填。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早,别饿着了。——养好了身子,再生个哥儿,就齐全了。”
&ep;&ep;大齐朝都是一日二餐,早上一顿早食,晚上掌灯时分才有一顿晚食。白日里,富贵人家上午和下午都各有一顿小食,填填空。一般民间,也只有中午有一顿散食罢了,都不算正餐。
&ep;&ep;齐姨娘接了小碗,慢慢地用调羹舀了枣红色细腻的膏体,小口小口地吃了一半。
&ep;&ep;“今儿这膏里有股红枣的腥味儿,想是红枣放多了。这起子懒贼,就知道用红枣替换阿胶糊弄人。”齐姨娘把碗放下,叫了丫鬟依霜过来,道:“这剩下的一半,你拿下去同依雪分吃了吧。”
&ep;&ep;依霜忙福了一福,笑道:“多谢姨娘赐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