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怜的模样,倒叫众人对那传言信了十分。闺秀们大都心中畅快,儿郎们心中滋味便不那么一样了,从来是骄横的美人让人望而生畏,如今这美人一朝受挫,露出这般娇怯、柔弱之样,反倒让人心里越发痒了。
&ep;&ep;容沁自然是毫不客气的。
&ep;&ep;当日石舫上,国师大人露了真容,在场哪位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不春心大动,那般模样,便是没那大神通,她也肯嫁的,可偏偏这般天人一般的人儿,居然对郑菀格外垂青——眼看她高楼要塌了,谁料又来一百丈天阙给她坐卧,岂不叫人咬碎银牙,恨得咬牙切齿?
&ep;&ep;是以在听闻郑菀疗伤期间,将国师大人得罪得死死的,再不肯登门,连表情函一封都没回的消息时,容沁当晚都多吃了一碗饭。
&ep;&ep;“菀娘,身体这般不好,还不若在府中多休养休养?毕竟现在也没国师给你疗伤了。”容沁一脸关切。
&ep;&ep;郑菀睁着一双大眼,先是神伤,很快便又打起精神,“容怡亭主生辰,我自不好缺席。”
&ep;&ep;“大好的日子,你——”
&ep;&ep;蒋三娘子向来是容沁指哪儿便打哪儿,“——谁不知道你郑氏菀娘,连退了两次亲,亭主还未议亲,你这般来,莫不是想将晦气传给她?”
&ep;&ep;柳二娘子觑着太子面色,连忙打圆场:
&ep;&ep;“莫要这般说话,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郑小娘子也不过是最近……”
&ep;&ep;“是啊,好不容易攀上一尊大佛,又臭脾气将人给得罪了,可不是得悔断了场子?”
&ep;&ep;郑菀心里数着跟班一、跟班二、跟班三,告诉自己莫要在意,她来,不就是为了让那个神识海了去的崔望看一看,她现在的境遇么。
&ep;&ep;柔弱娇怯的女人,这柔弱娇怯便是她的武器。
&ep;&ep;儿郎们想帮腔说两句,可这事儿,不过是女子之间闲话,哪里插得上话。
&ep;&ep;“国师大人来了。”
&ep;&ep;便在这时,梨落苑的管事匆匆前来通报,额上的汗还在滴,一道雪色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小径之上。
&ep;&ep;大袖宽袍,青丝如瀑,他仿佛沐着一身风雪而来,可这风雪拂到郑菀的面上时,是柔的、温的。
&ep;&ep;她弯起了一双眼睛,甜蜜地笑了。啊呀,又赌对了呢。
&ep;&ep;第17章虚妄术
&ep;&ep;崔望一双俊目睇来,似谁也没看,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着,他仿佛看了自己。
&ep;&ep;太子看着他拾级而上,不知为何,又突然转头去看郑菀,见她眸光婉转,如潋滟的波光落到那人身上,心里便像是吃了黄莲苦瓜,又苦又涩。
&ep;&ep;容沁一张俏脸早已翻红,纵是口舌伶俐,到此时也不过道出一句:“国师大人……也来了啊。”
&ep;&ep;也不知方才那咄咄逼人之态,有没有落入国师大人的眼睛。
&ep;&ep;“国、国师大人,”容怡素来对崔望多有惧怕,此时牙关都在抖,“前日下人送贴,还说您、您不来了呢……”
&ep;&ep;“亭主莫非是不欢迎国师大人来?”蒋三娘子翻了个白眼儿。
&ep;&ep;这亭主生来便十分蠢笨,连好听话都不会说,不过,好歹有自知之明,不会妄图想去摘天边高高挂起的太阳。
&ep;&ep;而郑菀想摘太阳,她便十分看不惯了。
&ep;&ep;大家都是地上的蝼蚁,凭什么有人就想摆脱宿命与日同辉,实在是碍眼,碍眼极了。
&ep;&ep;是以,当蒋三娘子看着国师大人一步步拾级而来,停顿在郑菀身边时,一颗心便高高吊起,拼命祈祷传言为真。
&ep;&ep;那郑氏菀娘千千万万要将国师大人得罪死了才好!
&ep;&ep;郑菀盈盈福身,似是风中一朵弱不禁风的花:
&ep;&ep;“崔先生。”
&ep;&ep;崔望顿了一顿,他鼻尖又闻到了一股桃香,放在平时,他是极厌这等甜腻的气味的。只是近些日子,却总是恍惚。
&ep;&ep;“唔。”
&ep;&ep;他颔首,眉目在闻到那股桃香时锁得死紧,于外人看来,这便是彻底厌弃了,连说一声都嫌烦。
&ep;&ep;这时,早站起来的太子、晋王、怀王等人纷纷迎他去坐。今日寿星是容怡,大家四散坐开,是以倒也没什么地位尊卑,全围坐一堆。
&ep;&ep;崔望落了座。
&ep;&ep;郑菀也被容怡迎入了座,好巧不巧的,两人正坐了对面。四周都是熟面孔,身份差一些的都在梨迦亭外,是以这数一数,亭上也不过十五六人。
&ep;&ep;崔望在座,恰似一座大山压下来,原先活泼些的小娘子儿郎们个个大气不敢喘一声,气氛一时迟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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