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九岁?这么早?”
&ep;&ep;“其实……当时还谎报了年龄来着。”
&ep;&ep;冬苓尴尬地笑了笑,心知主子不会拿这个兴师问罪,便老老实实地坦白了当年的欺瞒行径。
&ep;&ep;“为什么?”
&ep;&ep;“家里穷呗,爹娘要养活弟弟妹妹,奴婢身为长女,自当担起长姐的责任。”
&ep;&ep;明疏影略作颔首,心道自己虽在明家备受冷落,但瘦死的骆驼终归比马大,相较之冬苓这样出生于寻常百姓之家,没到十岁就被迫背井离乡、入宫为婢,她到底是幸运得多。
&ep;&ep;一想到这里,她看冬苓的目光里也不禁多了三分柔色。
&ep;&ep;“那冬苓,你有想过,离开皇宫嫁人吗?”
&ep;&ep;少女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色。
&ep;&ep;“皇上!奴婢要伺候皇上一辈子的!奴婢不嫁人!”
&ep;&ep;见她急不可待表明心志,明疏影按捺不住,当场轻笑出声。
&ep;&ep;“哦?就算对方是楚聂,你也不嫁吗?”
&ep;&ep;冬苓本是身坚志更坚的,孰料女子冷不防戏谑反问,直叫她红了耳根。
&ep;&ep;“皇上您说什么呢……”
&ep;&ep;“看,原来还是想嫁人的呀。”
&ep;&ep;“皇上!奴婢没有!在奴婢心里,皇上比谁都重要!”
&ep;&ep;继续逗弄少女的明疏影倒是信她这话。
&ep;&ep;只是……
&ep;&ep;“傻丫头,你希望能永远陪在朕身边,朕自然也希望你能幸福安康。这其中的道理,是一样的。”
&ep;&ep;“皇上……”
&ep;&ep;“所以,你只管安心等着吧。”
&ep;&ep;你既视我为至亲,我自当为你尽力。
&ep;&ep;是啊,她并不清楚,几年以后,自己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不过,冬苓还有楚聂跟她不一样。他们跟天家沾不上半点关系,在旁人眼里,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想那君宁天也不会把他们当回事儿。
&ep;&ep;正因如此,她完全可以寻个合适的时机,借着那个男人的手,许他二人自由。
&ep;&ep;虽说她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的,但到底是觉得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大家都老死在这深宫高墙里来得好。
&ep;&ep;如是作想的女子没事就思忖着届时该如何作为,却不料一个意外突然就将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ep;&ep;那天,明疏影本正翘首以盼着御膳房呈上的美食,就听闻了摄政王要问斩御膳房的一群老人。
&ep;&ep;乍一听此讯,她还以为是自个儿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冬苓心急火燎的神情如假包换,她想不信也难。
&ep;&ep;“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了那些打下手的宫女?”明疏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皱起眉头急急发问。
&ep;&ep;“听说是因为前阵子抱怨人手不够,还不好好做事。”冬苓也是心急,却不能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明白,“可是皇上!奴婢去过几次御膳房,人手不够是真,但宫人们都有恪守本分啊!她们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怎么……怎么可能没认真干活呢?!”
&ep;&ep;明疏影当然相信冬苓的话,更何况,自打登基为帝以来,她从未觉得哪一天的膳食粗糙马虎。
&ep;&ep;此事决不简单。
&ep;&ep;莫非……是那君宁天气不过,表面上补足了宫里的人手,却暗暗地记下了这笔账?!等到新人能够独当一面了,他就开始拿背地里“嚼舌根”的宫女们撒气?!
&ep;&ep;怎么想都觉着对方不像是这种小心眼的男人,明疏影也只能先领着冬苓赶去救人。
&ep;&ep;毕竟是好几条人命,且又是含冤莫白,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
&ep;&ep;这样想着,女子风风火火地赶到了御书房,老远就听见了宫女们凄惨的哭喊求饶。
&ep;&ep;她心头一紧,却很快就因目睹一地殷红而睁大了眼。
&ep;&ep;已经……动手了?
&ep;&ep;眼见三五个宫娥在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附近全是溅了一地的鲜血,明疏影一瞬只觉头晕目眩。
&ep;&ep;和平的日子实在过得太久,以至于她只记得在御书房里对她视若无睹的摄政王,竟然遗忘了那个曾经当着她的面斩杀数人的定安侯!
&ep;&ep;可是……可是!那不一样啊!镇远侯一行人犯上作乱,依法伏诛乃是天理,但这些尽忠职守的宫女们不过是不堪重负,说了几句实话而已,怎就该遭此横祸?!
&ep;&ep;一阵气血逆涌而上,明疏影眼看着一把利刃就要劈向宫女的后颈,再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大喝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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