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心机深藏,空有皮囊。交付赤忱,是何下场?菩萨心肠,不得设防。狼子野心,吞食人命。
&ep;&ep;府上安静宁和,对于无事可做的黄雀儿,是闲闷度日,除了在卧房里发呆就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数着云朵算着时辰。反观赵识尧因忙于国事,来回往复上朝议事,回到府上之后便进书房施策谋划,一呆便是整日。
&ep;&ep;静书院中有一屋,屋里亮着烛火,纸窗透亮明黄,黑影伫立在里头,那人是在彻夜掌灯读阅。赵识尧披着件青绿锦衣外衫,淡白亵衣长裤,背靠太师椅赤足踩薄毯,衣裳敞开饱满的胸膛,耳边黑发缕缕滑落至肩,如幅美男阅书图。
&ep;&ep;赵识尧放下书籍,皱起眉头一手捏着额间,得到片刻的休息后,本是空荡荡的脑袋突然闯入一个小身影。国事繁琐,他竟是忘记了在半月前藏在府中的黄雀儿,不知此刻她在做什么?
&ep;&ep;黑夜持灯前行,穿过叁椽四院,似海上航行的渡船人,望见陆地时的归心似箭,他是悄然着地,那坐在阶梯上的小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外来客。
&ep;&ep;黄雀儿借着夜晚光辉,专心致志地裁剪红纸,一拐一歪,就诞生出精致小巧的字帖。还没来得及喜悦半分,她似见仙君下凡,那模样是有些与殿下相似。
&ep;&ep;“为何不掌灯?”
&ep;&ep;这般声音,果真是他。黄雀儿一激灵地站起身,黄铜剪子就从膝盖滑落,往地面垂直落下。
&ep;&ep;“小心!”
&ep;&ep;黄雀儿被赵识尧惊吓到,下意识向后退去,紧接着台阶绊倒她,使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过所幸脚没有受伤。赵识尧连忙过去,放下烛台,像是抱娃儿一般把她举起来,轻拍衣裤。
&ep;&ep;“有没有受伤?”
&ep;&ep;“没有。”
&ep;&ep;黄雀儿低头看着赵识尧为她担心,可眼见他眉头皱起,不经意间,她伸出小手欲要抚平。赵识尧一愣即刻回神,大掌抬起握住对方的手,说道。
&ep;&ep;“屋内不够蜡烛吗?”
&ep;&ep;黄雀儿摇摇头,肩膀两侧的辫子随着摆动。
&ep;&ep;“那为何不点灯,是管事儿的不许你用?”
&ep;&ep;“不是的,是因小的惯于如此。”
&ep;&ep;蜡烛对于奴仆来说,并不是廉价之物。赵识尧知晓黄雀儿仍保留旧时当下人的习惯以及谈吐,他是骂不得又说不得。
&ep;&ep;赵识尧从地上拿起烛台,定睛一瞧是发现地面上的红纸贴,遂然捡起,可还未看个明白就被黄雀儿抢走,只不过抢走的是一半而已,另一半还在赵识尧手里。根据字形,这不难看出是个“囍”字。
&ep;&ep;春苑深闺小女房,无人知晓心所向。暗藏心意属君郎,便裁纸张贴花床。都说烛火烧炽热,但比小女差几分。
&ep;&ep;一轮银月弯弯,虽不如圆月的美满,却仍令人由心畅然。赵识尧心底笑着,他因黄雀儿的示爱暗自欢喜。黄雀儿头一次敢于望向赵识尧,可是没有期望中的展露笑颜。
&ep;&ep;进屋后,赵识尧点燃蜡盏,坐在剔红玲珑四角凳上,只手撑着侧脸对着黄雀儿说道。
&ep;&ep;“重新剪一张给本王瞧瞧。”
&ep;&ep;黄雀儿端坐着,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捏着红纸,眼角眉梢都透露真挚扑拙,这会儿看着迷的可是赵识尧。捻起瓷杯,一口口温水过喉,不知壶里下了什么迷药,竟是让他有几分醉意与悠然,殊不知是黄雀儿把自己的那份春意,无声无息地灌入他体内。
&ep;&ep;“剪好了?”
&ep;&ep;赵识尧接过那片“囍”字,令其躺在手掌心上,艳丽姹红的色彩相当夺目。就在赵识尧端详时,黄雀儿就在一旁静静观望,他单衣的领口松垮着,布料隐藏的肉体是蓄力的蓬勃,向上看去,神情似倦似醉。就是那样鲜明的视线,刹那间被捕捉到。四目对视,黄雀儿忘了回避,忘了慌张,全然被赵识尧而篡夺心魄。
&ep;&ep;黄雀儿曾听过,野外存有山精海怪、花妖树鬼,他们以食人灵魂而活,若是与它们引诱,灵魂定被吞噬啃咬。如今眼前的男人,莫非也是妖物幻化?
&ep;&ep;赵识尧虽不知黄雀儿心里想着什么,但从她脸上早猜个七八分,便是幅皮囊躯壳蛊惑了她。他一把搂过黄雀儿在怀中,使她吓得六神无主,乱甩着双腿想要下来。
&ep;&ep;“别动。”
&ep;&ep;这一令下,黄雀儿果真不敢乱动。赵识尧故意抬起一条腿交迭着,让黄雀儿与他平视,视线移动数次,再次确认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那双潋波黑目倒像足鸟雀的灵动。似迷惑般地凑前一吻,浅尝辄止,赵识尧是嗅到药草味,没等他回味出来,黄雀儿即从他怀里跳出来,跑到床榻上蒙着被衾。
&ep;&ep;床榻上拱起一座了小山,赵识尧也不愿弄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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