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日便是太后诞辰,也就这一两日的事情,看他,倒是稳得住。”
&ep;&ep;“这个时候,就是叫破喉咙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留个体面样子。”
&ep;&ep;“哎,我倒是听说,青龙台上的碎龙斩白多年来还从来没有沾过血,真的会……”
&ep;&ep;“嘘。“另一个兵士紧张的看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ep;&ep;两人一时沉默。半晌,一个道:”可当年就是齐王叛乱也只是千里流放至南海,如今就是为了一个世族小姐,真的会?“
&ep;&ep;”今时不同往日,听说这个四皇子还和北狄有牵连,从家中搜出大量铁证——咱们这位主上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就是锅里臭,也决不允许吃里扒外。且不说齐王也是死在半路,这回,恐怕青龙台真的要见血了。“
&ep;&ep;两人的声音渐渐低了,再也听不清楚。慕容恪依旧站在窗外,冷清清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
&ep;&ep;直到两个人都走远了,他才说道:“出来吧。”
&ep;&ep;然后从耳房旁边的阴影里面,缓缓走出一个妖娆美丽的女人,她一身夜行黑衣,蒙着薄透的黑色面纱,连露在外面的指甲也是黢黑的,呼吸浅浅,倘若不留心,真以为她就是一道阴影。
&ep;&ep;“见过王爷。”她款款行礼。
&ep;&ep;“你来了。这里的事可听说了。”慕容恪依旧是上位者的倨傲和姿态。
&ep;&ep;月尧低低一笑:“王爷放心,西疆都已布置妥当。”她走上前去,纤手抓住耳房外面的木栏杆,便如同滚水浇上了香胰,木栏杆立刻融化了。
&ep;&ep;“王爷,请。”她微微侧身,如同被驯服的狐狸,狡黠而无害。
&ep;&ep;两个人走出围场,四个沉默的死士等在外面,一个捧着一件同样漆黑的斗篷,月尧替慕容恪披上,所有人都带上风帽,融入夜色中。
&ep;&ep;几人翻身上马,月尧顿了顿,看向长安城,意味深长。
&ep;&ep;“看什么?”慕容恪拉住马缰。
&ep;&ep;“来的时候,在玄清坊外碰见阿布勒。”月尧回答,语意清冷,“估计有人要倒霉了。”
&ep;&ep;“他去那里干什么?”
&ep;&ep;他眸中冷色一动,忽地转了马缰,一行人不退反进,径直往城中而去,过了城郭,几人翻身下马,慕容恪对此地形颇为熟悉,两绕三拐便从一条暗巷中拐了出来。
&ep;&ep;宁府的门市虚掩的,他在门外站了一站,并不推门,而是转身走了。
&ep;&ep;“王爷?”月尧有点糊涂。
&ep;&ep;“走吧,里面的人已经死光了。”
&ep;&ep;月尧从门缝看了一眼,扬了扬眉,她两步跟上慕容恪,一直到了暗巷,这才带着几分隐隐的试探问道:”那宁家那个小姐也……“
&ep;&ep;”她不在里面。“
&ep;&ep;”?“月尧睁着一双秋水般的眼睛,迷惑的看着他,更加不明白。
&ep;&ep;慕容恪看了她一眼:”如果她在里面,那阿布勒便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杀那么多人了。“
&ep;&ep;几人顺利从暗道出了城,一直沿着驿道向前,然后慕容恪站定看了好一会,选了一条路拍马缓缓而去。
&ep;&ep;夜色渐渐淡开。
&ep;&ep;天似穹庐,星子黯淡,慕容恪一众人隐身黑暗中,远远听见长安方向传来登云鼓的沉闷响声,然后很多火把点亮了。
&ep;&ep;“王爷。”月尧提醒道,“想来是他们在城中暴露了,眼下若是逃出城来,只怕搜集会格外严密,我们还是……”
&ep;&ep;“我不想这个人死在长安。”
&ep;&ep;“王爷的意思是……”月尧看了看身旁四人,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但是双拳难敌四掌,如果此刻折身过去,只怕有去无回,“但是现在我们过去,只怕——大大不利。”
&ep;&ep;慕容恪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嘲弄的笑意:“谁说本王要救他。”
&ep;&ep;两人的马匹靠的很近,若隐若现的黑纱下,是月尧妖冶中带着痴迷的眼神,慕容恪伸手,指肚在她光滑的脖颈上缓缓滑下,然后追踪捞起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绕了一绕,略微一用力,月尧的柔软便尽数撞进他手里。
&ep;&ep;“百药爱在,十巫升降。我要你用你的法子,处理掉他。”他松开手,面容隐进黑暗中,补了四个字,“干干净净。”
&ep;&ep;月尧轻轻扬了扬眉,浓密的睫毛下,瞳孔变得漆黑如墨,然后转身拍马而去。
&ep;&ep;再见到月尧已经是一天之后,大烮靠近西疆的边缘开始,全部都是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碉堡般的竹楼群,再过去便是人烟稀少流放之地的西疆野域。
&ep;&ep;“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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