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待二人开口,瘫倒在地的马熊妖却是先出声了。
&ep;&ep;「内个,这位……」牠颤颤地嗫嚅,一心想求饶,却是不知该如何称呼那名白衣女子。
&ep;&ep;这人怎么浑身这么浓的妖气,不对,这妖怎的一身这么重的人味?马熊妖自诩灵敏的嗅觉似乎失灵了,牠有些紊乱地甩了甩头。
&ep;&ep;白衣女子看上去面色有些冷峻,她沉声道:「下次别再这样了,再怎么饿也别吃人。」
&ep;&ep;马熊妖望向她,心中虽有疑惑,仍乖巧地道:「好、好的。」
&ep;&ep;「快走吧。」终于得到这一句逐客令,马熊妖如释重负,转身头也不回地溜进树丛中。
&ep;&ep;辛玖立在百年榕之上静静看着这一切,她知道白衣女子是路见不平才拔树枝相助,故而早已将手中藤曼松开,她踩着榕枝,一个俐落的翻身便稳稳落至地上。
&ep;&ep;若是依部落的传统来看,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许的,再不济就是用些贵重的信物来致谢,像是玉石、雕琢饰品、匕首之类。然而她现下一穷二白,连下一餐和夜宿在哪也没着落,更别说要拿出什么信物了。
&ep;&ep;那女子身穿素白短织,外面套着一席无袖的丝边月白棉袍,墨黑色的半短裤装看来很是轻盈,若不去看她手上拿的短猎刀与山鸡,此番华贵的打扮胜似误闯林中的哪家闺女。
&ep;&ep;辛玖看看自身的麻布粗衣,两手一摊,她全身上下除了衣裤便再无他物,只得拱手作揖道:「感谢姑娘救命之恩,但我现在……无以为报。」
&ep;&ep;白衣女子望着对面人分明端着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却又带着一丝窘迫,顿觉有些好笑,她提了提手中那只奄奄一息的山鸡:「会烧火做饭吗?」
&ep;&ep;话题有些跳跃,辛玖心中不明所以,但她想到此刻已过午时了,自己折腾一早上也是没怎么进食,便颔首道:「会的。」
&ep;&ep;简单烤个鸡她还是会的。
&ep;&ep;午后的艳阳于最是毒辣,莱藏山林虽有枝叶遮挡,日光仍透着缝隙钻入地面,让人不免有些燥热,特别是在旺盛的柴火边。
&ep;&ep;辛玖将火堆上的山鸡翻了个面,她此番用了马告树的浆果作为调料,混着野红柿泥刷在生鸡肉表面上,置于火上一烤,随着那肉色光泽越来越深,胡椒与盐香便逐渐肆无忌惮地逸散出来。
&ep;&ep;她一面搅动着柴火,一面偷偷用余光观察对面正闭目养神的白衣女子,对面人自打她开始烤鸡后,便将那身月白色外袍脱了,整整齐齐迭在一旁,再无动静。
&ep;&ep;也不知她喜不喜这味道。
&ep;&ep;辛玖想起方才在准备食材那时,心说自己好像有些时日没吃蔬菜了,便在林里采了好几株野芹和红椒,也好让烤山鸡增些甘味与色泽。
&ep;&ep;她在溪边将野芹和红椒洗净之后,只轻轻一折,断口处瞬间渗出些许甜汁落在草地上。辛玖将野芹一根根放进山鸡腹中,空隙中再塞满红椒,准备工作便大功告成了。
&ep;&ep;只不过在她做这些步骤时,辛玖不经意瞥到白衣女子望向自己的神情,那眼神有些古怪。
&ep;&ep;大概是富人家没吃过这种山野料理罢,她自顾想着。
&ep;&ep;柴火的一侧是专心顾看烤鸡的辛玖,另一侧则是正襟危坐的白衣女子,从旁来看,那一席白袖安于膝上,睫羽轻拢,墨发井然有致的束起,腰杆挺直的坐姿很是平稳。
&ep;&ep;白衣女子什么也不必做,端坐在那便是一幅淡然清冷的雅画。
&ep;&ep;无人知晓她其实坐如针毡。
&ep;&ep;她前一日才刚获得人身,此时仍不大适应,旁人看她行步规矩,是因不知该如何放松,一身坐姿雅正,是因她十七年来作为狼的那份随性无处安放。
&ep;&ep;与辛玖的相处让她有些紧绷,白狼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自己的言行。她怕做了些不合人类行为的事情,让辛玖生疑。
&ep;&ep;说到底是以人身相见了,但她不敢以真身相认,不想将眼前胆小的人类女孩吓跑。
&ep;&ep;然而上述那些并非要事,真正令她坐立难安的缘由是──身旁这人时时刻刻在周身散出来的情动气味。
&ep;&ep;比起寻求欢好的信号,辛玖那一身更像是动物发情过后尚未散去的余韵,虽无心诱惑,却仍被动地表明自己──还留有再次潮起的余地。
&ep;&ep;不似昨夜那般浓烈勾魂,但眼下这隐约而起的躁动也不容轻视,白狼平时自豪的灵敏嗅觉,此时反而起了反作用。
&ep;&ep;真是……丝毫不知收敛。白狼在心里轻轻叹息。
&ep;&ep;罢了,这并非她本意,不能怪她。
&ep;&ep;许是察觉到白衣女子投过来的直白视线,辛玖会意,她用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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