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潮生早已不在同等位置上。
&ep;&ep;虽同是寒门出身,但孟潮生的气度早远超他们。
&ep;&ep;“未曾想过三郎会来江月楼,想这江月楼的东家隔日就该以三郎为噱头宣扬酒楼招揽生意了。”孟潮生先开口,话中意似褒非褒,似贬非贬,听不出情绪来。
&ep;&ep;江月楼虽景色上可,装潢却只算中上,多受普通文人骚客所喜,名门世家子弟鲜少有上江月楼来消遣的。
&ep;&ep;怕谢砚也是头回到这里来。
&ep;&ep;只不知是为了何人……
&ep;&ep;孟潮生微微合了眼睑,遮住眼底的思绪。
&ep;&ep;在他心底,多少不信谢砚会因元妤找上他。非是元妤不够好,只是谢三郎这个名号太响,他在长安城众多人心中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ep;&ep;如谪如仙谢三郎,又怎会轻易为一女郎动心。
&ep;&ep;“要招揽生意东家也会算孟大人一份,孟大人不必妄自菲薄。”
&ep;&ep;妄自菲薄?
&ep;&ep;对于谢砚的回敬,孟潮生并未在意,只付以哂然一笑。
&ep;&ep;他转向孙韬,向谢砚引荐,道:“这位是孙韬郎君,此次试士第一名。孙郎君年少便有神童之名,如今年尚未到弱冠,已显状元之才,久闻三郎才学名声,欲与三郎较之一二,不知三郎作何想?”
&ep;&ep;三言两语将之前背地谈论谢砚的事揭过,捧到明面上,倒不再叫人觉得冒犯。
&ep;&ep;谢砚瞥向孙韬,后者下意识攥紧拳头,强撑着不叫自己挪开目光。
&ep;&ep;正转动思绪想谢砚会作何回应,自己又该以何姿态应对之时,却见谢砚仅仅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并未给予丝毫关注。
&ep;&ep;“我不与无名之辈论长短,若是孟大人欲与我一较,倒是乐意奉陪。”
&ep;&ep;口吻平静淡然,是当真没将孙韬看进眼里。
&ep;&ep;孙韬瞬时有种被狠狠打脸的感觉,愤怒、羞愧……说不上哪种情绪更多,一道涌上来,叫他几欲目赤欲裂。
&ep;&ep;但他竟连拍案而起怒斥谢砚的勇气都没有。
&ep;&ep;孙韬羞愤得简直想夺门而逃,仅存的傲气和理智将他死死钉在原处。
&ep;&ep;他不能夺门而逃,今日若被谢砚逼得夺门而逃,来日他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ep;&ep;谢砚!
&ep;&ep;孙韬死死地捏紧了拳头。
&ep;&ep;孟潮生未曾想谢砚会傲然至此。
&ep;&ep;往日他虽也给人矜贵才气逼人之感,却未曾锋芒毕露不给人留余地,今日却一改往日行事作风,毫不掩饰对孙韬的不屑一顾。
&ep;&ep;孟潮生苦笑,怕孙韬也是受了他的连累。
&ep;&ep;谢砚从进门到现在便气势逼人,大有盛气凌人之势,纵是此处有诸多前途明朗的寒门子弟也未曾收敛,且三番两次将矛头指向他,怕真是为他而来啊。
&ep;&ep;阿妤……
&ep;&ep;他竟不知阿妤对谢砚影响已如此之大。
&ep;&ep;孟潮生握了就被的指尖微微用力,坦然望向谢砚,道:“三郎如此看重在下,在下自不会叫三郎失望,有机会定当与三郎较之一二,今日却是不便。”
&ep;&ep;事关元妤,孟潮生不会退让。
&ep;&ep;在他看来,谢砚绝不是合适元妤的归宿。
&ep;&ep;谢砚望进他毫不退让的眼底,一股怒气又从心底升腾而出。
&ep;&ep;只是到现在谢砚也弄不清这股怒气因何而来。
&ep;&ep;见此,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温仲熙出言打断二人互不退让的凝视,道:“今日孟大人在此宴请友人,确实不便,既有此约,不妨来日再履行,谢兄以为如何?”
&ep;&ep;一直候在一旁的石青亦抬起头望向谢砚,眸中不无担忧。
&ep;&ep;自大慈恩寺回来后,谢砚便将自己关在房中习书练字,这多是他心不静时的表现。以前遇到叫他心神不宁的事时,谢砚往往将自己关在房中练字一二个时辰便可冷静下来,找到解决事情的法子。
&ep;&ep;今次却将自己关在房中三日也未能平心和气,每每静下心不过片刻,便又会想起什么般怒上眉心,最后干脆扔了笔。
&ep;&ep;今日听下面人禀告,言孟潮生在江月楼宴请此次试士中名次颇佳的寒门子弟,谢砚便撩了衣袍来了江月楼,言要会一会孟潮生。
&ep;&ep;连恰逢温仲熙来找他都未能阻止他,甚至带了温仲熙一道。
&ep;&ep;种种反常迹象叫石青难掩担忧,生怕谢砚在江月楼和孟潮生对上。
&ep;&ep;若真如此,明日长安城里又该多上许多不好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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