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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晟平帝自从被太医们倾力救醒之后,就无法再下地行走,因此长住在曦宁宫中。

&ep;&ep;他的病很奇怪,仿佛是一夜之间步入了耄耋之年,也无法正常说话,大多数时候只能借助眼神来表达完整的意思,发作时十分迅速剧烈,口吐白沫后必须及时医治。对此太医们依旧是束手无策,只能每天派一名太医轮流守在榻前,随时待命。

&ep;&ep;重曦依旧和在御书房时一般,贴心照料着晟平帝。白日里重曦会到御书房代晟平帝主持内阁会,其余时间则回到曦宁宫,当着他的面批改奏折。进膳时依旧是亲自试毒,服侍他进食,空闲的时候再跟他聊聊宫内外的局势:

&ep;&ep;“在五皇子的带领下,太子叛军已经被禁卫军打败,大多数都投降了,也招认是太子临行前下达了逼宫的命令,人证物证聚在。”

&ep;&ep;晟平帝眼珠微动,没有什么表情。

&ep;&ep;“姚贵嫔和太子似乎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听到太子逼宫的消息后她就疯了,一直说着胡话,说太子许了她太后之位......她也太天真了。”

&ep;&ep;晟平帝闻言,眉毛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表情扭曲,呼吸也变得急促,最后还是在重曦的服侍下,咽下一颗速效救心丸方才缓了过来。重曦口称“儿臣该死,不该在父皇面前提起这类污秽的宫闱密辛”,可一张素白清丽的脸上根本毫无愧疚之色,平静地犹如死水一般。

&ep;&ep;这般又过去了五日。这天,重曦只在御书房呆了一会,便很快回到了曦宁宫。

&ep;&ep;她温柔地扶起晟平帝靠坐在床沿,似是看懂了晟平帝眼中的不解,轻笑着说道:

&ep;&ep;“陛下,儿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父皇,今天五皇子进宫来,献上了叛太子的头颅,这回,父皇就不用再担心太子造反了呢!”

&ep;&ep;重曦看着晟平帝两眼暴突,喉咙深处嗬嗬作响,她薄唇开合,温柔而残忍地把剩下的话一一吐出:“现在五皇子正捧匣在殿外候着呢,来人啊,传五皇子进殿面圣!”

&ep;&ep;一旁侍立的全德应声出去。不多时,重懿跟在全德身后走进曦宁殿。他身着皇子朝服,两手捧着一个被暗红血迹浸透的木匣,恭恭敬敬地对榻上的晟平帝行礼。晟平帝伸着手,似是要去够那木匣。重懿会意,缓缓打开了木匣盖子,顿时露出了重贤惨白的头颅。他怒目圆睁,似乎不敢置信,也似乎是在对晟平帝无言的控诉。

&ep;&ep;重曦看见那颗头颅,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又很快放松,微微勾起一侧嘴角。

&ep;&ep;而晟平帝猛然受到这剧烈地刺激,再也撑不住,口吐白沫昏迷了过去。一旁候着的张太医赶紧提着药箱上前抢救,经过一番忙乱之后,晟平帝悠悠转醒,他原本想给自己最宠爱的大儿子一条生机,却没想不仅被人先下手为强。他张口欲言,发出几个模糊的字眼:

&ep;&ep;“我儿......凄惨......尸身........何处?”

&ep;&ep;重懿早已将木匣重新合拢置于桌上,闻言面不改色:“儿臣的属下发现太子殿下时,他的头和身子已然分离,周围是成群的秃鹫,儿臣的属下只堪堪护住太子的一颗头颅,顷刻之间太子尸身便仅剩白骨。儿臣已将太子尸骨运回,棺椁停放在太子府中,等待陛下定夺。”

&ep;&ep;“......合葬!与朕......合葬!”晟平帝剧烈地喘了几口气,试图把话说得连贯。他似是察觉大限将至,开始安排后事:“至于......皇位,曦儿......可有意?”

&ep;&ep;这一方空间内,其他人都转头看向重曦,神色各异,只因为重曦乃女儿之身。重曦特别感受到了来自重懿的视线,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就连死前也要离间她和重懿,连忙跪下叩首:“儿臣无能,五皇弟天资聪颖,方堪大任。”

&ep;&ep;张太医和全德在一旁连连颔首。女子称帝还是太过荒唐了,五皇子殿下近年来展现出过人的才智和用人之能,只有他登位方能服众。

&ep;&ep;重懿面上表情平静,在心底则是微微叹气。只有他知晓,重曦是个巾帼不输须眉的女子,她的能力远在自己之上,若是治理国家,她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好。但是既然她不愿,那就算了。

&ep;&ep;晟平帝浑浊的眼珠子转向重懿,指着他,断断续续道:“那就......那就......懿儿......”话音未落,他突然抓着胸口,嗬嗬地大口喘着气。众人都没想到他这次复发地那么快,张太医刚站到榻前,伸手一探晟平帝的鼻息,又把了脉,最终还是对众人摇头,默默地退后。

&ep;&ep;不多时,全德尖锐而凄厉的声音响彻整个晟平宫:“陛下驾崩了!”

&ep;&ep;晟平帝驾崩,丧钟嗡鸣不绝。晟平朝的百官军民皆着白衣,服丧二十七日。

&ep;&ep;有曦宁公主、晟平帝心腹全德、张太医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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