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但还请国丈出这殿门之前将官帽戴好才是。”赵泓看着他,笑盈盈的同他道。
&ep;&ep;“是。”苏崇晟将帽子重新戴回头顶,谢恩告退。
&ep;&ep;赵泓看着苏崇晟走出殿门,他的步子非但没有半分沉重,反而迈得大且轻快,仿佛不是被革了职,倒像是升了官,还有几分解脱的味道,赵泓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ep;&ep;从前他并未怎么正眼瞧过苏崇晟,如今心生好奇,却发现并不怎么看得明白这个人了。
&ep;&ep;你说他聪明吧,他当年明明可以两那些人全给清理干净一个不留,却偏偏留下一个刘嬷嬷,而且恐怕还不止是刘嬷嬷知道这件事。
&ep;&ep;说他蠢吧,朝廷之上诸多看他不顺眼之人,明里暗里都给他使过绊子,可这么多年他也过来了,在没有先皇的庇佑之下,多年来将护军中尉坐的稳稳当当,虽说也没晋升过。
&ep;&ep;思来想去,赵泓总觉得他将苏姝送进宫并不是出于野心,或说权力富贵,不然他必然会讲这些隐患清理干净,他苏崇晟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难道是觉得没必要花那个功夫?
&ep;&ep;观苏崇晟这些年的处事态度,着实像是对什么都不上心,颇有些混吃等死的感觉,只要不是危及苏家他似乎都不甚在意。
&ep;&ep;原他麾下本有一万骑兵,后来他召回各州郡部分守卫新设了两支禁军,不少郡尉颇有怨气不敢明言,便只得拿软柿子捏,上折奏表既有了禁军,南北护军也便用不着那么多兵将了,何不也拨个半数充入禁军,卫尉那边得知后气得头冒青烟,本为武将却也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字的折子极力辩驳,他本也没有那个意思,禁军是禁军,护军是护军,他只是想收回一些兵权为自己所用,且他从各地召回京都的兵将不过地方的不过二十分之一二,这些人却一来就要南北护军交出一半兵权,卫尉不愿也在情理之中,结果不料苏崇晟直接交出了一大半兵权,只象征性的留下了三千骑兵,连小小的挣扎一下都不曾有,仿佛巴不得将兵权全交出去,独留个空壳子中尉拿拿朝廷俸禄就成一般。
&ep;&ep;赵泓摇了摇头,懒得再去琢磨,终归是对他没什么威胁的角色,不值多虑。
&ep;&ep;他挥手叫来高贺,“让人在一日后将他患病的消息传出去。”
&ep;&ep;“奴才这就去办,”高贺顿了顿,道,“奴才还有一事禀报。”
&ep;&ep;“何事?”
&ep;&ep;高贺观他神色,小心翼翼道,“嘉嫔娘娘吞金自尽了。”
&ep;&ep;“嘉嫔?”赵泓似乎是想了一想,却没有停下手中翻开折子的动作,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想起这号人物,眼底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死的是个与他毫不相关的陌路人,只淡淡道了一句,“以后这种事情不用跟朕禀报,去了她的牌子便是,其余的,让那个女人去处理。”
&ep;&ep;高贺心底微微一震,虽然他不是今日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帝王,对待自己不甚在乎的人,不论是男女老少,从来都是秋风扫落叶般的无情,连一丝的怜悯惋惜或是一声轻轻的叹息都不会给予,可若说他无情,他偏偏又最是深情。
&ep;&ep;他从小看到大的这位陛下,是个小心眼的人,小到心底眼里,只容的下一个人。
&ep;&ep;第25章真香
&ep;&ep;六七月的白昼总是特别的长,苏姝晚膳都用了好半晌,夕阳也落下了山头,外边儿天却还大亮着,天边红云翻滚,烧的浓烈,仿佛有凤涅槃,浴火焚天,这样的火烧云,今年苏姝还是头一次瞧见。
&ep;&ep;她坐在窗边仰头看着天际的红云,眼瞳里因映着红云而染上了一抹浓烈的艳色,随着天边层云涌动,那双美目亦随之波澜起伏,仿佛千顷云烟都坠入她眸,美哉壮哉,这样一双动人心魄的美眸,本是慵慵懒懒的半阖着,却兀的全然睁开,一瞬仿佛有光华泄出,明若珠玉。
&ep;&ep;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苏姝倏地起身就朝中庭走去,还让立夏叫人将宫门守着,若是皇上来了就冲进来禀报她,能跑多快跑多快。
&ep;&ep;立夏瞧着她家娘娘这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用猜就知道她要干嘛,估计是又想爬树了。
&ep;&ep;上次她还没爬到一小半儿就被皇上逮了个正着,且那次她还是吃撑了,完全使不上劲儿,是一点儿爬树的乐趣都没尝到,今日难得有如此浓烈的火烧云,自要在高处欣赏才能尽观其美。
&ep;&ep;苏姝习舞多年,除了吃撑的时候,绝对担得上身轻如燕四个字,她可是能做鼓上舞的人,其身姿轻盈可见一斑,是以爬树对她来讲当是轻而易举的。
&ep;&ep;果然,这次肚子里没了累赘,苏姝攀住树枝往上一窜便轻易跳上了树干,起初她还颇为小心,爬了一段儿后便完全放开了手脚,跟只松鼠似的顺着树干三下两下便爬上了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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