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本该沉睡的太子,骤然撩起眼皮,幽深的黑眸中不见半分醉意,更无宿醉疲态。
&ep;&ep;就在太子坐起.身的短短几瞬之间,寝殿中已涌入数十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ep;&ep;太子心中蓦然一沉,从他们身上的服饰可知晓,这些人,都是只听从皇帝命令的禁军。
&ep;&ep;楚惜月还来不及呼喊出声,便被人粗鲁的拖下床榻,与太子一同被压往主殿大厅。
&ep;&ep;一进大厅,赫然见惠文帝眉眼阴鹜的坐在主位上。
&ep;&ep;“岑昱,你私藏龙袍,结党营私,还收买太医毒害朕,意图谋逆,如今人证物证皆在。”惠文帝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ep;&ep;太子意图辩解,但眼前摆着刚从他宫中搜出来的明黄龙袍,一旁跑着不成人形的御医、负责管理龙涏香的太监,种种证据皆指向他,他的罪刑昭然若揭,无从狡赖。
&ep;&ep;惠文帝以一杯毒酒赐死太子,可说迅雷不及掩耳,就连太子私下豢养的死士都来不及为他拼命。
&ep;&ep;太子多年苦心经营的人脉,朝中的威望,都不足以让惠文帝动摇,反而让他更加忌惮,惠文帝担心,万一他只是软禁太子或将太子贬为庶人,太子都有东山再起之日,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ep;&ep;岑昱自知难逃一死,饮下毒酒前,双目赤红如血,恨恨切齿:“儿臣知道如今再说什么,父皇也不会相信我的辩驳,但有些话,儿臣不得不说,江祈与秦王岑旭暗中往来,父皇千万不能相信江祈,更不能将皇位传给秦王!”
&ep;&ep;惠文帝赐下毒酒后,就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ep;&ep;他漠然的看着太子,神色恹恹的摆摆手。
&ep;&ep;按照律法,谋反是要处斩的,但惠文帝不忍太子死无全尸,终是只赐毒酒白绫,让他死得体面些。
&ep;&ep;太子愤然饮下毒酒,气绝倒地,一旁楚惜月见太子被赐死,吓得浑身猛.颤,眼泪直流。
&ep;&ep;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她是尊贵无比的太子妃,她都还没来得及折磨楚依珞,还没能接回母亲,她还当不到一天的太子妃,太子怎么就被赐死了。
&ep;&ep;楚惜月如阶下囚般跪伏于地,瑟瑟发抖,心里又委屈又害怕,浑然不知发生何事。
&ep;&ep;太子一死,惠文帝目光掠过一丝沉痛,只觉得这东宫他一刻也待不住,立刻下令摆驾回宫。
&ep;&ep;楚惜月见惠文帝冷血至极,转身就走,顿时心乱如麻,发了疯似的磕头哭喊:“臣女不是太子妃,臣女昨晚根本没有跟太子圆房,皇上求您放了臣女,臣女什么也不会说的……”
&ep;&ep;然而惠文帝赐死亲儿子,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不可能同情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媳妇,给她留个全尸已是仁慈。
&ep;&ep;太子造反,整个东宫上下,也得跟着被株连,所有奴才全数陪葬,身为太子妃的楚惜月更是难逃一死。
&ep;&ep;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ep;&ep;太子谋反,惠文帝冷酷无情,毫不心软,洗血了整个东宫。
&ep;&ep;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一时间朝局动荡不安,风雨飘摇。
&ep;&ep;……
&ep;&ep;皇城外,天还没亮透,城门刚开,江祈与楚依珞等人便搭乘任磊的马车出了城。
&ep;&ep;马车上,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还坐着荷香及楚奕扬、任磊。
&ep;&ep;楚依珞原不想连累荷香,所以没打算带她一起走,但昨晚抵达任磊的处住时,却发现荷香早与楚奕扬在那候着她。
&ep;&ep;荷香眼圈红红看着她说:“夫人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ep;&ep;楚依珞沉默片刻,狠心道:“可我不需要你了。”
&ep;&ep;荷香嘴一瘪,想也不想便拉过一旁的楚奕扬,磕磕巴巴道:“那我不是跟着夫人,我,我是跟着,跟着楚军医的,夫人不能赶我走。”
&ep;&ep;楚奕扬愣了下,平时都是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剎那间微微上翘。
&ep;&ep;楚依珞见荷香说什么就是要跟,又想到自己曾告诉过江祈,不要自以为为她好,而替她决定一切。
&ep;&ep;已所不欲,勿施于人。
&ep;&ep;楚依珞心头一软,终是无奈点头答应了荷香。
&ep;&ep;离京路上,平时话唠的任磊亦难得沉默,一路上安静的很。
&ep;&ep;林间树影绰绰,悄然无息间,杀气渐渐逼近。
&ep;&ep;黑云翻滚,似有一场大雨要来,天边响起一阵闷雷,撕破了寂静。
&ep;&ep;一支箭倏地打横穿了过来,闷沉的一声响,箭锋没入车顶木里。
&ep;&ep;楚依珞猛的一震,轻咬下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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