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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梅良媛没听出皇帝话里的不悦。她家世不显,年纪也不大,因着相貌,被太子宠得得意忘形,一贯连太子妃都不太尊敬的。

&ep;&ep;她以为阮星不过是个小伴读,即便事情败露,自己也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惩罚。

&ep;&ep;眼下既然皇帝问了,她自然要借机,除掉害自己盛宠不再的阮星。

&ep;&ep;梅良媛挤出两滴泪,哭道:“陛下,您要为嫔妾做主啊!那阮星就是个狐媚货色,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陛下,阮星他该死,嫔妾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ep;&ep;太子给梅良媛使了半天眼色,见梅良媛仍是愚钝,干脆一脚踹出去,踹断了梅良媛的哭诉。

&ep;&ep;“贱婢,在父皇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

&ep;&ep;皇帝的神色陡然沉重下来,冷冷看着太子阻止梅良媛,没有动作。

&ep;&ep;在场众人皆是胆战心惊,恨不能自己是个眼瞎耳聋的,好装作不知道这桩皇家密宗。

&ep;&ep;如梅良媛所言,那阮星必是在东宫与男人私通了。

&ep;&ep;东宫除了太子,哪里还有旁的男人?况且,能让梅良媛嫉恨至此,和阮星私通的,必然是太子无疑……

&ep;&ep;阮星才七岁,他被梅良媛一番指责,骂得脸色惨白,恐惧地往后退,想辩解,却因恐惧而说不出话,长大嘴巴,痛苦地发出啊啊几个气音。

&ep;&ep;他刚中过毒,退了几步,虚弱地跌倒在地,泪珠不断滚落。

&ep;&ep;看阮星的口型,他是在说“我没有”。

&ep;&ep;他没有勾引太子,他很害怕。

&ep;&ep;一时间,所有人都沉寂了,气氛很是凝重。

&ep;&ep;皇后和太子脸色难看,试图打破僵局,化解这桩丑闻。而太子妃则盯着阮星和梅良媛,恨不能早在东宫,就料理了这两个祸害。

&ep;&ep;无人敢轻易动作,唯有太后看向皇帝,提醒他该处理眼前的混乱,“陛下。”

&ep;&ep;皇帝闭了闭眼,藏住眼底的几分失望,道:“梅良媛身染癔症,行迹疯魔,不堪为太子妾,赐白绫。”

&ep;&ep;梅良媛被太监拖了下去,她疯狂地挣扎,“我没有,我没疯!是阮星那个贱种,他勾引了,唔,唔唔!”她的嘴被捂住。

&ep;&ep;挣扎间,虞华绮看到她袖子下掩着的雪白胳膊,上面有数道疤痕,新旧交加,十分可怖。

&ep;&ep;皇帝沉声道:“此事到此为止。明日夏狩,今夜浒嘉围场有场篝火宴。未免舟车劳顿,无精力赴宴,众卿现在便启程,去往浒嘉围场,稍作歇息。”

&ep;&ep;众人领命,告退散去。

&ep;&ep;浒嘉围场距离西郊教场并不远,若坐马车,至多一个时辰,便可抵达。

&ep;&ep;按照原定计划,皇帝是要领着朝臣们看完演武,再看几个余兴节目,等到午后,才启程去往浒嘉围场的。

&ep;&ep;此刻皇帝突然变了主意,无非就是想让众人散了,给太子留些颜面。

&ep;&ep;太子玩弄娈童,德行实属不堪。换了哪个皇帝,都会震怒,即便不废太子,也会施以重惩。

&ep;&ep;偏偏他们这位皇帝,最是疼惜太子,不但没有责罚,还将梅良媛说成行迹疯魔,摆明了就是不想追究此事。

&ep;&ep;不仅不追究,还要替太子遮掩。

&ep;&ep;但凡是个聪明人,都猜得出皇帝的心意。

&ep;&ep;他们虽不敢背后嚼舌根,却也都忍不住,在心里啐太子一句。

&ep;&ep;虞华绮已经脱离困境,所有人都注意着太子阮星等,无人注意她。

&ep;&ep;她看着被架走的阮星,想起方才他羞怯柔软的笑靥,还有他心满意足吃糕点的天真,实在不忍心。

&ep;&ep;阮星侥幸,没被梅良媛毒死。但出了这事,他还能不能再活下来,实在难说。

&ep;&ep;虞华绮随着众人散去,坐在前往浒嘉围场的马车里,心中既震惊,又难过。

&ep;&ep;前世并无这一出。

&ep;&ep;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太子表面仁和谦逊,内里却是个不知廉耻的变态。

&ep;&ep;太子的变态嗜好,都不需要细查,单看那位容貌幼嫩,玲珑小巧的梅良媛,就能看出一二。

&ep;&ep;阮星那么小的孩子,只比太子的亲儿子长了两岁。

&ep;&ep;亏他下得去手!

&ep;&ep;虞华绮不是没有经过残忍,不是没有见过风霜,只是阮星才那么小,那么稚嫩……她现在光是略微回想太子那张脸,就恶心地想吐。

&ep;&ep;若今日犯事的不是太子,那人定会被皇帝拉出去,砍了脑袋。

&ep;&ep;可犯事的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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