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秀气的脸庞突然出现了武士一般的决绝,转身离开。
&ep;&ep;谢榆有一瞬间很想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肘,告诉她“我是谢榆”。然而这个时候王梦雨追了过来,与龙真擦肩而过。谢榆眼睁睁地看着龙真离去,她的背影依然是那么弱不禁风,看上去承受不起人世间的任何牵挂。
&ep;&ep;谢榆抹了把脸上的雨,烦躁地踱到屋檐下:“你也是要来替魏柯打我一顿的吗?”
&ep;&ep;“当然不是!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会打人的吗?”王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ep;&ep;“对不起。我以为你是他的朋友,所以……”
&ep;&ep;“我不是他的朋友。”王梦雨把手一摊,“魏柯哪有朋友。我是他雇来的。”
&ep;&ep;“他的人缘就这么差?”怎么他一点都不了解他这个双胞胎哥哥。
&ep;&ep;“也不是说差吧……只是一头钻在棋盘里,哪有时间维护人际关系啊?在棋院的时候,他的舍友换了十多个,谁都跟他住不长,因为跟他在一道压力太大了。他从来不跟队友一起出去喝酒、踢球、吃夜宵,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下棋,后来成天飞来飞去打比赛,也一直是这样,很用功的。有时候你站在他对面喊他,他都听不见,脑子里想棋呢。”王梦雨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挺厉害的是吧?但你也没办法跟他做朋友。他有自己的世界,得是多有耐心、多无私的人才能呆在他身边、一呆十多年啊。”
&ep;&ep;说着,他意有所指地回头看了眼幽深的楼梯,龙真早走得没影了:“你这事儿干的挺缺德的。”
&ep;&ep;“他们到底怎么回事?”谢榆问。
&ep;&ep;“听说前些日子,有广告商找上魏柯,想找他做代言。但是魏柯虽然名气大,却没有话题,广告商希望他能学会炒作。”
&ep;&ep;谢榆终于明白了龙真为什么生气。她觉得这次输给程延清,是魏柯故意作秀、引发争议。龙真是很纯粹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么多年,之所以她默默坚持着这一段对少女来说并不甜美的爱情,就是因为爱情之外还有理想。那么当“魏柯”玷污了她的理想,她自然一走了之。
&ep;&ep;谢榆懊悔地蒙住了眼睛。龙真迟早会知道这个“魏柯”是假的,她的直觉不假,他正是那个自暴自弃、想一出是一出的弟弟。他又一次让龙真失望了。
&ep;&ep;“诶,雨越下越大了,赶紧走吧。”王梦雨拍拍屁股站起来,手机里传来“叮咚”一声咸鱼响。谢榆瞥见他正在出售他手提箱里的全套解说器材。
&ep;&ep;“卖掉了?”谢榆很意外。
&ep;&ep;王梦雨笑着“啊”了一声,圆圆的眼睛里却藏不过去的失意。被谢榆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从怀里掏出一根烟。
&ep;&ep;“我以前也是棋手,但跟魏柯、程延清那种人不一样,一直也升不了段,就改行想去做个围棋解说。你知道,现在解说这一行很火,什么主播都能混的起来:打游戏的,讲动漫的,解说电影的,甚至唱歌跳舞的……我就想如果我做个围棋解说,把这个东西讲解得有趣,那会不会关注围棋的人就多一点。围棋这个行当,跟其他游戏不一样。它不是声光影,没有那么刺激,但它很有智慧,是能钻一辈子的东西,我不愿意它就这么过时了。”王梦雨吐了个烟圈,“他们英雄联盟的职业选手,退役了卖卖肉松饼,轻松发家致富。但我们棋圈里,除了魏柯、程延清,还有很多隐形棋手,都不知道以后日子怎么过呢。除了当教练,退役后开出租车的我都见过好几个。我就想把围棋推出去,圈子火了,大家都混出个名堂来,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下棋。”
&ep;&ep;谢榆拍拍他的肩膀:“想不到啊王梦雨,你竟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你要真干成了,你可就是个圣人了!”
&ep;&ep;“还圣人,我都快饿死了!”王梦雨笑得憨厚。他手机里传出叮叮一声响,这次却是滴滴打车抢单了。
&ep;&ep;谢榆一愣:“你怎么还干上这个了?”
&ep;&ep;王梦雨:“没钱。”
&ep;&ep;谢榆:“……”
&ep;&ep;谢榆跟他一起并肩下楼:“这么大的宏图伟业,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ep;&ep;“我们圈子里都是老古董,谁也不信我这个玩意儿可以面向大众。只有魏柯雇了我——他不是瞎了吗?要我帮他瞒天过海。”
&ep;&ep;谢榆:“……”
&ep;&ep;魏柯也真是心大。身体问题不对棋院说,不对龙真说,甚至不对自己说,反而对一个算不上朋友的王梦雨吐露。他突然觉得龙真对魏柯一往情深也未尝没有道理。看似违反常理的行为,何尝不是赤子之心呢?
&ep;&ep;“但是魏柯刚才把我给炒了。”王梦雨神色复杂地把小金杯上的座位整了整,拿出心爱的小皮箱,里面都是他省吃俭用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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