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过有一件事你可以确定,718的眼底含有仇恨。别人眼中的仇恨是除了恐惧外你第二熟悉的情绪,更尖锐一些,闪着火焰,亮着尖刀。但718的仇恨并不强烈,仅仅是蓝洞表面泛着的一层薄薄的日光,与下方暗涌的其他情绪相矛盾,正好达到动态平衡,以至于他表面上来看甚至接近平静。
&ep;&ep;与此同时,你也冷静了下来。
&ep;&ep;718逃出实验室的方法不明,或许是哪个疏忽的医疗员忘了启动光锁。他逃了出来,只要被任何人看见就会拉响警报瞬间被抓捕,他在外界不适宜生存的环境中走不过五步,他当然更无法启动艾伯特的舰船,他对这一切再清楚不过,所以比起希望渺茫的逃生,他选择了孤注一掷对你进行尽可能多的报复。
&ep;&ep;你没有护卫,艾伯特族群最强的兵器无需保护,718没有能力对你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你会感觉到疼痛,但无所谓,又不会受伤。你干脆用一层薄韧的膜包裹住自己的大脑,让意识的帆船在身体深处飘远,来应对718即将施展的种种报复手段,顺便计算着属下们的巡逻间隔和718可能被发现的时间。
&ep;&ep;但718没有对你做任何事。
&ep;&ep;他只是抱着你,轻轻掂了掂你的身体,还毫无意义地转了个圈,像在估量你的身体质量。随后,滑落的目光抵达你的脸庞,带着和他体温等量的热度,一寸一寸熨过你的皮肤,让你感觉好似躺在阳光眷顾的浅海中随波轻荡,你的骨骼材质轻巧,内部无数电路机械零件精密地组合,纤薄的软质皮肤包裹全身,胸前有两处隆起和两颗浅色花苞作为女性特征,艾伯特的技术保证了你毫无瑕疵的线条比例,像模具中一次成型的人偶,718打量完却稍微哂然,时隔多日的第一句话是:“艾伯特人的身体构造挺奇怪。”
&ep;&ep;你觉得他在说你们腿间最大的差异。你那里没有任何多余构造,光洁平坦一如身上每寸皮肤,艾伯特人不需要交/配/繁/殖,造出来器官才显得累赘。
&ep;&ep;718坐在休眠仓上,将你放在膝上,手托在你的背部。锋利的爪尖陷进皮肤,有些刺疼。他的指甲原本修剪得平整,在实验室中一段时间过去被非人基因催化着几乎快变成爪子。他抬起你的下巴,目光在一抬一低中接轨,声音轻而低:“我没有伤害您的能力,也无法单独从这里逃出,我想和您稍微谈谈。”
&ep;&ep;他比你想的聪明,没有选择徒劳奔逃或者一时畅快的无意义报复。他清楚自己的绝对弱势,便选择通过交流尽可能争取到最大利益。野犬将纯白兔子放在怀里,藏起爪牙,长吻靠近雪白的垂耳低声发出乞求的喃喃,奇怪的画面。
&ep;&ep;718取出反映脑电波信号的仪器,这回由他扣在你的额上,声音低低振动你的接收器:“我来问,我来提议,您只需要在心中默念回答同意或拒绝。”
&ep;&ep;他的第一个问题是:“您能否放我离开?”
&ep;&ep;当然不能。他已经被你打上了标签,他是你的东西,直到死之前都是如此,你发现他很喜欢明知故问,你暂时无法行动不代表他就拥有了永久主动权,就算是此时此刻,他依旧只能仰视着你一句句乞求。屏幕上跳动的信号线组织成否定的波浪,代表你的回答。
&ep;&ep;“好,”718轻描淡写地点点头,简短一个发音中分辨不出过多情绪,仿佛刚才的提问只是交谈正式开始前的一个礼貌示意的东西,类似于“今天天气如何”或者“近来过得怎样”。他摩挲着你的下巴,抚摸着刀刃一般压抑,声音像温热的雪簌簌落在你皮肤上:“我对您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或许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随意把玩,随意拆解,切开无数次,一时兴起随时就能弄死,我以为一个游戏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ep;&ep;他垂下眼,露出冒着尖锐嘲讽的低迷笑容:“您还没有玩腻?”
&ep;&ep;——并不是。你想否认他的话,但你的唇舌僵滞着。你不是在游戏,你在实验,你对他不存在取乐或者烦腻之类的感情,只有数据和秘密的穷尽与校准。
&ep;&ep;718放平嘴角,双眼静静地笼着你,换了个问题:“采集完所有实验数据之后您会杀了我吗?”
&ep;&ep;实际上你从未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实验完成后,718对你而言便失去了价值,按道理应当报废处理。但如此处理一只珍贵的活体总显得过于潦草,某种程度上你也并不厌倦他,你习惯了他的血肉如迸发的岩浆一样落在你皮肤上,你习惯了目睹他濒死最后挣扎的蓬勃生命力,你习惯了他像一枚钉子一点点凿进你黑白单调的生活,你并不打算亲手扼杀这一难得的变数。
&ep;&ep;你默念不会。
&ep;&ep;718接着问:“您打算接着重复把我弄到濒死的行为?”
&ep;&ep;你回答不会。生理方面的实验已经差不多进行完了,之后轮到心理方面的,你对该如何实行几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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