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愧疚地道,“我去问问此处有没有夫君能穿的衣衫。”
&ep;&ep;说着,她便要往外而去,却觉腰身越发收紧。她不解地看去。
&ep;&ep;闻清潇环住虞归晏的腰身:“衣衫过些时辰再找不迟。”其实夜里看不清,便是染了些血迹也无妨,他打横抱起她,跨过一地狼藉,“先处理你手上的伤。”
&ep;&ep;若非收到沉渊的信,他甚至不敢相信妻子醒来后竟然要追来。
&ep;&ep;两人走出这间一片狼藉的房间后,女子奉命寻的大夫也恰巧到了。见得闻清潇打横抱着虞归晏,两人赶紧止了步伐屈身行礼:“见过世子,世子妃。”
&ep;&ep;“随孤来。”闻清潇淡淡扫了一眼,示意两人起身后,便往另一头的卧房而去。
&ep;&ep;入得内室,他将她轻放于床榻之上,吩咐大夫道:“过来为世子妃包扎手上的伤。”
&ep;&ep;“是。”大夫搁下药箱,便立即过去了。因着大夫是女子,倒是不需避嫌,也就握住虞归晏的手掌,细细地为她剔去伤口上残余的碎片,“取瓷片会触及伤口,可能会疼,世子妃且稍稍忍耐着些,属下尽快取完。”
&ep;&ep;“疼吗?”闻清潇低声问。
&ep;&ep;虞归晏摇摇头:“不疼。”
&ep;&ep;她倚靠在他怀里,初见他的激动心绪渐平,此刻她的心里,更多的是茫然与惶恐。害怕被他看出异常,她整个人都埋入了他的怀里,本是止住了的眼泪又有决堤的势头。
&ep;&ep;她到底是贪恋这一切的,也害怕他知晓后会冷落于她。可她不能自私到明知她隐瞒的一切也许会危及他的性命还要继续瞒下去。
&ep;&ep;虞归晏攥着闻清潇垂落广袖那只未受伤的手,此刻越发收紧绷直,连手背上浅青色的血脉都清晰可见。
&ep;&ep;闻清潇心里的猜测又隐隐落实了三分,他环住妻子的腰身,待得大夫包扎完伤口又为妻子诊脉后,他便吩咐道:“出去罢。”
&ep;&ep;大夫领命退下,门扉开合时细微的吱呀声响起又归于寂静。
&ep;&ep;一瞬间,虞归晏的心绷得更紧了,事到如今,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逃避了,该告诉他了。她仰头看他,纵然是风霜奔波,他的面上也无分毫倦色,眉目间是令人心安的温和,瞧不见半分最初见他那日只可远观的冷淡疏离。
&ep;&ep;可嫁与他这些时日里,她渐渐明白,他的温和只是给想给的人,他骨子里足以令人望而生畏的冷方才是对着大多人的态度。而她能得到他的温和关怀以及悉心庇护,不过是因着她是他的妻子而已。可若是一切都是建立在欺瞒之上的呢?
&ep;&ep;他曾将她从深渊里拉起,给了她从未有人给过的尊重,连关怀都细致入微,甚至还许诺过会等她与他并肩而立,且也确实在她嫁与他后,悉心仔细地教导于她。
&ep;&ep;这一切,都是她曾经连想也不敢想的,可她却又真切地得到过。只是如今,这一切便又要失去了。
&ep;&ep;她望着他,只觉眼尾泛酸,泪已是控制不住地滑落:“...我有...”她扣住他广袖的手绷到了极致,“我...我有事想告知于夫君。”
&ep;&ep;她甚至不敢奢求他的原谅。
&ep;&ep;“好。”闻清潇的声音很轻,却含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ep;&ep;他看着她,眼底盛满温和,“我听着。”
&ep;&ep;他的目光太温暖太温柔,她的心脏止不住地缩紧,仿佛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这样的目光再也不会属于她了啊。
&ep;&ep;她张了张口,却无论如何也发不了声。忽而,心里的难受没由来的化作一阵恶心,她推开他便靠在床榻边干呕,可却什么也呕不出,就仿佛有根利刺卡在心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ep;&ep;她的背脊被人轻轻抚着,他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可她沉浸在情绪里,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待得心里的那股恶心退去,她腰际那只手还紧紧环着她,背脊上的力道也恰好,不轻不重。
&ep;&ep;她阖了阖眼,一滴晶莹的泪滑落,于砸落在地面的瞬间四分五裂。
&ep;&ep;与之同时响起的是她平静到麻木的声音:“我骗了夫君,斗琴会见到夫君那日,我早已经恢复了神智,不是痴儿。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乔归晏,但我的确曾经嫁给过顾玄镜。”
&ep;&ep;她不敢停下,她怕她一停下,便再也没有勇气说下去,“十八年前,我被顾玄镜带回镇南王府,此后五年,我都是在顾玄镜身边,他亲自教导着我一应琴棋书画,十三年前...我嫁给了他,我曾以为那样就是一生,可是直到乔青澜回到淮安,直到他误以为我嫉妒乔青澜而下了毒,要另立乔青澜,我才发现自己我这六七年过得多么荒谬。”
&ep;&ep;“我没害过人,也不想死,但我中了毒,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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