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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这场年夜饭前的会谈持续时间格外地长。

&ep;&ep;偏厅和正厅相隔并不远，从偏厅门外的长廊走几步就能路过正厅。一直有断续的话声从那边传来。

&ep;&ep;秦楼不在，宋家姐弟俩放松不少，没一会儿宋茹玉就坐不住了，去偏厅门口扒着房门竖耳朵听。

&ep;&ep;听了片刻她走回桌旁，对宋帅说：“外公可真偏心。”

&ep;&ep;“怎么了？”

&ep;&ep;“他好像想让表哥和……”宋茹玉往宋书这边看了一眼，不满地转回去，“想让他们俩一起去国外留学。”

&ep;&ep;宋帅眼睛一亮。

&ep;&ep;能去国外就意味着再没人管、想做什么做什么，他自然也想去，“那我们呢？”

&ep;&ep;宋茹玉：“我们当然只能留国内考试了啊。”

&ep;&ep;宋帅顿时垮下脸。

&ep;&ep;宋茹玉撇了撇嘴，“真不知道谁才是他外孙。”

&ep;&ep;宋书早就过了和宋茹玉一般见识的时候，这会儿就像没听到，做那道数学题做得专心致志。

&ep;&ep;但栾巧倾却不是压得住脾气的孩子。她听见宋茹玉的话后冷笑了声，“得了吧。论成绩，送我姐和秦楼出国那是为国争光，送你出去那是图什么？转着圈儿丢人啊？”

&ep;&ep;“你——你怎么说话呢！”

&ep;&ep;宋茹玉被戳到痛点，顿时气红了脸。

&ep;&ep;栾巧倾朝她做鬼脸：“略略略。”

&ep;&ep;宋茹玉：“……哼，我才不和小孩儿一般见识！说到底还不是个没妈养的——”

&ep;&ep;“砰。”

&ep;&ep;花瓣形状的红茶杯敲在长桌桌面上，压住了宋茹玉的话声。

&ep;&ep;宋茹玉下意识看过去，正对上一双没什么情绪的眼。

&ep;&ep;她背后莫名地一毛，僵了两秒才硬撑着刚回去，“你那样看……看我做什么？”

&ep;&ep;宋书仍是那副神情，语气也淡淡的，“我看你，是因为你说错话。”

&ep;&ep;“……”

&ep;&ep;宋茹玉有心反驳，但话就是出不了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刚刚措辞过分，这会儿过于理亏，最后还是憋回去了。

&ep;&ep;偏厅里再次沉默下来。

&ep;&ep;但这一次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来自正厅方向的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

&ep;&ep;“秦楼！你是不是要杀了我啊？！你疯了吗你！？”

&ep;&ep;偏厅里所有人表情一变：那个声音毋庸置疑是属于秦扶君的。他们想都没想，纷纷起身快步向偏厅外走去。

&ep;&ep;通往正厅的走廊上，家里的几个佣人不安地聚在角落。

&ep;&ep;宋帅急声问：“怎么回事？”

&ep;&ep;开口的是家里的老人了，此时愁眉苦脸，“老先生想安排秦楼少爷和宋书去国外留学订婚，再把公司事务交给白小姐打理，扶君不同意闹起来了，一不小心提到秦楼少爷的父母……”

&ep;&ep;余下的话自然不必说，正厅那边的乱象已经能表明结果了。

&ep;&ep;这间隙里，秦扶君再传来的声音已经吓得发嘶了：

&ep;&ep;“你、你敢动手试试！？”

&ep;&ep;几人再顾不得，包括宋书在内都加快步伐，直奔正厅。

&ep;&ep;他们止步在正厅旁边的台阶上时，厅里正乱成一片——

&ep;&ep;秦楼站在正中，修长的指节间紧捏着一片似乎是茶杯碎片的东西，鲜红的血染了雪白的瓷，顺着指骨滴落在地板上。

&ep;&ep;而少年眼角发红，嘴角却咧着笑，眼神疯得厉害。

&ep;&ep;“来，你试试我敢不敢。”

&ep;&ep;“秦楼，把你姑姑放开！”

&ep;&ep;“少爷！！”

&ep;&ep;“秦楼——”

&ep;&ep;少年充耳不闻。

&ep;&ep;他已经拎住女人的长裙领口，眼见就要握着瓷片落手。

&ep;&ep;“秦楼！”

&ep;&ep;声音从正厅外响起。

&ep;&ep;少年的身影一滞。

&ep;&ep;两三秒后，死寂里，他缓抬起眼。

&ep;&ep;站在已经吓懵了的三人中间，宋书攥紧了手，脸色有些苍白。红润的唇瓣也淡了血色。

&ep;&ep;但她安静地和少年对视，没有露出半点畏惧或者闪躲。

&ep;&ep;“我画画的铅笔用钝了……你能来帮我削一下吗？”

&ep;&ep;秦楼僵了两秒，垂眼，猝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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