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侯大利道:“你被人用枪顶头是哪一年?”
&ep;&ep;甘甜道:“大约1994年3月,隔了十六年,具体哪一天记不清楚。”
&ep;&ep;大脑里的脑神经元“噼里啪啦”进行快速连接,连接完成以后,侯大利将诸多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ep;&ep;第一件事情:有一段时间,黄大磊、吴开军、杜强和秦涛非常活跃,做了不少杀人越货之事。
&ep;&ep;第二件事情:田跃进离开警队之前,曾经发现过秦力包庇弟弟秦涛之事。秦力和田跃进是生死之交,田跃进装作没有看见秦力包庇秦涛。从以前得到的信息来看,秦力包庇秦涛,是秦力和田跃进先后离开警队的重要原因。
&ep;&ep;第三件事情:胡卫死后,黄大磊团伙也散掉了。杜强不知所终,黄大磊和吴开军各做各的生意,秦涛读银行中专。
&ep;&ep;第四件事情:杨国雄生意失败,于1999年9月跳楼自杀。两年之后,2001年10月,杨帆遇害。
&ep;&ep;这些事情原本没有联系,却被胡卫这个黑社会大哥串在一起。侯大利之所以一直没有将胡卫纳入侦查目标,是因为胡卫在十六年前就横死街头,距离现在太久了。如今他肩负“挖两面人和幕后黑手”的任务,对胡卫这种黑社会大哥就非常敏感。
&ep;&ep;甘甜看着眼前男子陷入沉思时额头形成了浅浅的川字纹,腮帮子咬得紧紧的,与前夫田跃进思考问题时的神情气质很相似,暗自叹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当年看上了田跃进,田甜看上了和父亲神情接近的侯大利,这都是命。
&ep;&ep;侯大利道:“你和秦力应该熟悉吧,他是哪一年离开警队?”
&ep;&ep;甘甜道:“秦力已经走了,他做的最错的事情是不该向黄卫下手。不管他做过什么事,一死万事空。”
&ep;&ep;侯大利道:“讲一讲当时的具体情况?”
&ep;&ep;“跃进当时在重案二组,前任组长是洪金明,还有秦力、黄卫和吴小卫。跃进和秦力关系最好,秦力替跃进挡过子弹,是过命的交情。跃进和我结婚时,秦力还是单身汉。他和跃进是搭档,经常到家里来吃饭。秦力是在1994年辞职,辞职那天晚上,还到家里喝酒,那天很热,我把电扇推到客厅。后来秦力和跃进都喝吐了,屋里都是酒臭味。”
&ep;&ep;时间会淡化很多事情,但是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总会记住青春往事。甘甜尽管和田跃进离了婚,可是谈起前夫时总是使用“跃进”两个字。她回忆起与重案二组秦力等人交往的细节,充满惆怅。
&ep;&ep;侯大利道:“你们离婚是哪一年?”
&ep;&ep;甘甜道:“1994年8月,我被黑社会威胁以后,跃进仍然不管不顾继续调查胡卫。这导致我又被人威胁了一次,还被捅了一刀。捅到腿上,出了血,伤不重,警告的意思更多。这一次之后,我彻底失望,坚决离婚。他这人自私,只考虑自己痛快,根本不管家人死活。从被人用枪顶着头到被捅一刀,只有四五个月时间,我是真受不了,每天提心吊胆。我们离婚后,跃进应该颓废了一段时间,后来也辞职了。得知跃进辞职,我恨他,既然要辞职,为什么不早点辞职?辞职后,跃进带着女儿生活。现在想起来,我也很自私。”
&ep;&ep;侯大利是田甜的未婚夫,知道另一方的看法。他正在想着田甜讲述往事时的泪眼,门铃响起。
&ep;&ep;甘甜用纸巾擦了手,来到门前,凑在猫眼前看了一眼。她猛然打开门,道:“杨可,你怎么来了?”
&ep;&ep;“我原本要出去旅行,临时改了主意,到江州玩两天。”杨可扑到母亲怀里,不停转圈。转了两圈之后,甘甜道:“杨可,停下来,妈妈要晕了。”松手之后,杨可发现还有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道:“他是谁啊?”
&ep;&ep;甘甜道:“叫哥哥。”
&ep;&ep;杨可用审视的目光瞧着侯大利,道:“哪里跑来的哥哥?”
&ep;&ep;甘甜道:“姐姐的丈夫。”
&ep;&ep;由于特殊的家庭环境,田甜比寻常孩子的叛逆期来得早一些,很长一段时间仇视母亲,拒绝与母亲来往。杨可知道在江州有这样一个姐姐,从小到大,只见过数面,而且还有一次不欢而散。说实在话,她对姐姐没有什么感情。
&ep;&ep;侯大利的目光没有离开杨可。杨可在十五六岁的年龄,穿了一件带有元宝领和泡泡袖的天蓝色连衣裙,随意挎着一个斜挎包,脚下是小皮鞋。她留了一头超过其年龄的披肩发,发梢还有点淡红色,比普通的中学生成熟。她的五官与田甜有六七分相似,满脸是未经社会毒打的幸福感。
&ep;&ep;甘甜道:“叫姐夫。”
&ep;&ep;杨可翻了一个白眼,道:“不叫,他们没结婚。”
&ep;&ep;甘甜斥责道:“你怎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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