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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咸宁帝挥袖,笑骂:“行了,知道了,朕还能少你那两道菜?”

&ep;&ep;陆骁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ep;&ep;大殿再次安静下来,只有香炉上轻烟袅袅。

&ep;&ep;咸宁帝站到窗边,见廊下那只鹞子已经把麻雀咬死了,地面上落了几滴血和凌乱的羽毛。他忽地开口问:“延龄,你对武宁候印象如何?”

&ep;&ep;谢琢放下手中墨笔,看向背对他站立的咸宁帝。

&ep;&ep;御极已有二十一年,咸宁帝蓄了髯,即使穿着常服,身上威势依然极重。

&ep;&ep;谢琢只看了一眼便垂下视线,回答:“臣听说,陆小侯爷投壶玩得极好。”

&ep;&ep;“投壶?”咸宁帝重复了一遍,片刻后,朗声笑了起来。

&ep;&ep;殿里的内侍们都低着头,只有立在御案旁的总管高让隐蔽地打量了一眼谢琢。

&ep;&ep;这位谢侍读除了一副极好的相貌、写得一手好文章外,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总能令圣心大悦。

&ep;&ep;怪不得跟他同为一甲的状元榜眼都已经外放,单单他,不仅留在了清贵的翰林院,还升了品级。

&ep;&ep;十九岁的侍读,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ep;&ep;高让将双手拢在袖子了,又恢复了平时不言不动的模样。

&ep;&ep;听着咸宁帝的笑声,谢琢眼神沉静,心想——

&ep;&ep;将一头未长成的狼的利爪拔去,圈养成家宠,对一个帝王来说,确实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得意的事了。

&ep;&ep;谢琢回翰林院时,恰好碰见盛浩元,他停下来拱手行礼。

&ep;&ep;盛浩元爽朗道:“你我同在翰林,虽说你是侍读,我是待诏,但真论起来,我只比你高了半品,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

&ep;&ep;谢琢摇头,忍着喉间的痒意道:“礼不可废,况且盛待诏年长我许多,以后有不少要向您请教。”

&ep;&ep;“真是说不过你。”没停在这个问题上,盛浩元邀谢琢同行,闲聊道:“谢侍读前两日告了病假,今天刚来应卯,应该不知道,今年又要开始修《实录》了。”

&ep;&ep;谢琢脚下一顿,又步履如常:“是当今圣上的《实录》?”

&ep;&ep;“没错,翰林院本就有修书撰史之责,《实录》便是记载帝王之言、天下大事。本朝《实录》不太一样,从太祖皇帝起,都是皇上在位时就开始编纂。”

&ep;&ep;谢琢轻轻咳了一声,恭维道:“参与编纂的人中,肯定有盛待诏一席。”

&ep;&ep;盛浩元连忙说谢琢过誉了,又道:“这次是由掌院学士总领,我等手上无要事的,都要参加。不过谢侍读才入翰林不久,按照惯例,如果人数足够,则无需参与此次编纂。”

&ep;&ep;他顿了顿,忧心忡忡,“前朝曾有翰林因编纂《实录》,差点丢了性命。想来这份差事虽然看起来清贵有脸面,但也藏着不少风险,不免让人担心啊。”

&ep;&ep;谢琢面色看似平静,实际已经转过数个念头,语气感激:“有劳盛待诏专门告知。谢某相信,盛待诏无论碰见何事,都能逢凶化吉。”

&ep;&ep;“那就承你吉言了!”盛浩元有意与谢琢交好,又笑道,“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ep;&ep;另一边,踏出宫门,陆骁脸上懒洋洋的笑容就收敛了。利落地翻身骑上马背,沿朱雀大街到了新昌坊的会仙酒楼,包厢里,梁国公世子沈愚已经等在里面了。

&ep;&ep;陆骁坐下后,把沈愚上下打量了一遍,总算知道面前这人是哪里看起来不对了:“哟,阿蠢,你家里被抄了?”

&ep;&ep;洛京上下都知道,梁国公世子沈愚最喜奢华,发冠非金不戴,腰带无玉不束,不管走到那里,都是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一个。

&ep;&ep;“说了不要叫我阿蠢!”沈愚不知道第几次纠正,又扯了扯袖子,“你以为我想穿?我娘给我准备的,都怪那个谢延龄!自从我娘在街边见了他,立刻去给我买了十套素得不能再素的文士服!可我娘没想过,又不是人人都长了那么一张脸,文士服我买得起,但我配不上啊!”

&ep;&ep;沈愚自从几年前见过陆骁的父亲几面后,就立志要长成陆将军那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模样。可惜他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一双眼睛偏圆,睫毛又长又卷,长相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远。

&ep;&ep;现在穿上讲究轻繁飘逸、宽带束腰、广袖垂落的文士服,就像偷穿家里兄长的衣衫。

&ep;&ep;被他这么一说,陆骁想起前夜里谢琢穿月白文士服的模样。

&ep;&ep;明明都是同样的衣服,但谢琢穿上,是有几分不同。

&ep;&ep;两相对比,他毫不顾念兄弟情分地评价:“确实不配。”

&ep;&ep;在沈愚拍桌子前,陆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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