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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后悔?”

&ep;&ep;“是。”萧凤棠用尽力气,声音却依旧被压迫的极小,只能断断续续道:“我萧凤棠,后悔那日翻了你左将府的院子,后悔自己认识你,甚至,执念你,更后悔,自己没死在,没死在三年前的那场变故里。”他宁可早早变成他皇权大业里的枯骨,也不愿亲眼看着自己和他相看两恨,殊途陌路。

&ep;&ep;可笑自己还一直忘不了他们少时的情谊,真真是疯了。

&ep;&ep;罢了,这样死,可比上一世简单痛快多了。

&ep;&ep;龙德殿中静的可怕,萧凤棠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到了众人的耳中。

&ep;&ep;那时候这个江山还姓萧,不姓左,左家还是个世代卫国的武家,萧允凉找到了一封左家与胡契小国的往来书信,可能权胜功倾的人都落不得什么好下场,又或许左家真的存了些什么心思,反正真真假假的谁也说不清。

&ep;&ep;而萧允凉在登帝前为了分裂左家,不惜将只有十岁的左晏衡想法子调离京城,送往了苦寒的西北边陲铁甲营,登帝后的允凉王更是不想他这个左家唯一的嫡子归京,便同将他忘了一般。

&ep;&ep;那时私通他国的证据在前,萧允凉强势将左氏满族下了诏狱,命将臣鲁知徽亲去西北铁甲营将罪臣之子左晏衡押回京城。

&ep;&ep;却不成想左晏衡竟捆了鲁知徽,一路疾行带着二十万铁甲营兵临玄京城城下。

&ep;&ep;萧允凉大怒,当着他的面斩了左家满族。

&ep;&ep;左家的血染红了整个玄京城的城墙,而左晏衡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就只冷目一笑,“来人,继续攻城。”

&ep;&ep;他就如同一个疯子,不仅极速攻下了玄京城,反杀萧家满堂,还将萧允凉绑在了城墙头的十字架上。

&ep;&ep;三天三夜,上有当头烈阳炽灼,下有干柴烈火烘烤,直至将他风成人干。

&ep;&ep;左晏衡以雷霆之力收下了玄京城,甚至还拿着萧允凉风干了的肉身,宴请了各位不听话的将相王侯,他的狠厉与手段,举世都找不出第二个。

&ep;&ep;萧氏江山只辉煌了一世,便如点香化烟般随风而去,而萧凤棠,就以前朝罪子之名被他丢在了左氏的冷宫里,如同弃履。

&ep;&ep;左晏衡听着他后悔的言语蓦地一怔,手上的力气瞬间卸了几分。

&ep;&ep;萧凤棠气若游丝,毫无意识的倒在了他怀里,滚烫的细脖颈还抵在他的手上。

&ep;&ep;左晏衡抱着他站在那里良久,心中的阴鸷渐渐拨云去雾,最后依旧不可置信轻声低唤,“凤棠?凤棠?”

&ep;&ep;萧凤棠一动不动。

&ep;&ep;左晏衡如同换了一个人般一把将他打横抱起,“传御医!快传御医!”

&ep;&ep;“是,是。”小新子生怕耽搁了病情,连滚带爬的向外跑去。

&ep;&ep;左晏衡连忙将萧凤棠搁置在龙椅上,冰凉的指腹摁上他雪白的脖颈。

&ep;&ep;萧凤棠浑身滚烫,但颈下轻微的跳动,无不显示着他还有气息。

&ep;&ep;左晏衡深深地舒了口气,才对着众人冷目道:“都退了吧。”

&ep;&ep;众人还沉浸在萧凤棠的那句执念于他,折磨三年,都以为他是个好汉,没成想,也是个为了活命不惜折腰说出这等腌臜话的烂人,实属不堪。

&ep;&ep;“今日之事,若是听到一丝风语,就休怪朕要你的命来偿了。”左晏衡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刚刚一瞬的冰雪消融如同错觉一般。

&ep;&ep;众人连忙起身,“臣等,遵旨。”

&ep;&ep;太医院的人都知他性子,早就候在了外面以备不时之需,温青家里无人,所以每年此时候在龙德殿外的都是他。

&ep;&ep;小新子带着温太医不顾礼节一路大跑,直到殿前才反过神来,萧凤棠所躺之地正是九五至尊处。

&ep;&ep;二人同时一顿。

&ep;&ep;左晏衡的冷目如同利剑剜过来,“愣着做什么?他若有事,朕要你温府一同陪葬。”

&ep;&ep;温青虽年纪不是很大,但一身医术绝对算得上出众,他本是流浪在边疆的浪荡子,破天荒的踩到狗屎运救下了身负重伤的左晏衡,后来跟着他在军营里吃了一段苦,这才在他登帝后进了太医院,做了个兢兢业业的小太医,他孤零一人,偌大的温府就只有一条狗,就算全府陪葬,那也寒酸了些。

&ep;&ep;左晏衡让开位置,温青领命上了前。

&ep;&ep;温热的指腹贴在萧凤棠的腕上,温青眉目一皱,“禀皇上,萧世子这两年气血太虚,如今天凉,风寒受症自然比旁人重些,这才高热不退,突发昏厥。”

&ep;&ep;龙椅很大,萧凤棠安静的躺在上面,白嫩的面庞在梅染袍的衬托下极为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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