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完这句话,连偀换了个姿势,手撑着脑袋,水葱似的指甲不断在光滑的秀发上滑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ep;&ep;绿蕊见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便安慰道:“娘娘,二姑娘才刚进宫,您别急,来日方长,总有他们见面的机会。”
&ep;&ep;连偀叹了口气,道:“本宫自然是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是我进宫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一朝天子一朝臣,连家若想一直尊荣下去,家族里就非得出一位皇后不可。”
&ep;&ep;“二姑娘还小......”
&ep;&ep;“可六皇子已经不小了!”连偀坐起身,步摇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他已经十七岁了,最迟明年就要选妃,不知多少人家在盯着六王妃的位置,本宫怎能不着急?”
&ep;&ep;皇帝一向不太注重皇子妃的娘家有无地位,只要身份过得去,他便没什么意见,三皇妃家世平平,只因被三皇子相中了,便赐了婚。
&ep;&ep;她急匆匆接连草进宫,便是想叫她被六皇子瞧见,两人相处些感情出来,到时一切便顺理成章。
&ep;&ep;绿蕊坐在脚踏上,给她捶腿,道:“陛下真打算立六皇子为太子?可是听说他对三皇子也很是器重,前些日子还单单赏赐他一匹西域来的汗血宝马,那可是独一份的恩宠。”
&ep;&ep;而六皇子虽说是先皇后的儿子,可如今已经长到这么大了,陛下迟迟不立他为太子,这些年反而对三皇子越发的亲近。
&ep;&ep;连偀复又躺了回去,嗤笑了一声,道:“你呀,还是太年轻,咱们这位陛下心里想的什么,哪能叫人轻易瞧出来。”
&ep;&ep;他有多爱重先皇后,她是知道的,又怎么会亏待了她的孩子?
&ep;&ep;“不是......还有一位七皇子吗?”绿蕊突然道。
&ep;&ep;宁嫔的儿子,说起来年岁和六皇子相当,只差了半岁。
&ep;&ep;“他?”连偀眯起了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叹道:“他怕是一辈子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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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此刻云溪宫的宫墙外头,一位瘦高的俊俏少年正站在一片竹林里,对着宫墙里露出的一角屋顶发呆。
&ep;&ep;风吹过,洋洋洒洒落了许多竹叶在他肩膀上,与墨绿色的衣袍融为一体。
&ep;&ep;他身后的李年一双腿站得发麻,刚出声唤了他一句,就被自己主子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ep;&ep;李年没读过什么书,形容不出那是什么眼神,他只知道,当少年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脑袋上时,他有种自己马上要人头落地的错觉。
&ep;&ep;他摸了摸脖子,只觉凉飕飕的。
&ep;&ep;真是见了鬼了,今儿是怎么了?从晨起主子便不对劲,平日里虽不怎么爱说话,但也从不像方才似的那样吓人,叫人看了不自觉腿打颤,想跪下磕头。
&ep;&ep;他心里有些着急,这里是贵妃娘娘的宫殿外,他们在这儿呆久了,必定会叫人注意到,到时又是一场风波。
&ep;&ep;但经过方才,他实在不敢再出声,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ep;&ep;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突然下起了雨来,起初淅淅沥沥的,不一会儿,渐成瓢泼之势。
&ep;&ep;李年口中直念‘阿弥陀佛’,用手当伞去给前头的少年挡着,求道:“主子,咱们走吧,这雨下这么大,咱们再在这里呆着,您非得生病不可!”
&ep;&ep;赵从听了他的话,被雨水打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冷笑道:“生病?我若生病,又有谁会关心?”
&ep;&ep;他转过头,抬头又望了那屋角一眼。如今是永和十八年,当今的皇帝是他的父皇赵深,不是他。
&ep;&ep;连草也只是韩国公家的二姑娘,不是他的皇后。
&ep;&ep;雨水将他身上淋得透湿,他又站了一会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道:“你说得对,我不能生病。”
&ep;&ep;若他生病了,她怎么办?他还要娶她呢。
&ep;&ep;李年见赵信终于愿意回去,心中大喜,若再在此处待下去,不等他们淋湿得了病,恐怕云溪宫中的人就会出来赶他们了。
&ep;&ep;那位贵妃娘娘因为陛下不重视他们主子,也跟着有样学样,对他不怎么待见。
&ep;&ep;这要是叫她瞧见了,不定会怎么想。
&ep;&ep;李年刚跟着赵从走了几步,还没高兴够呢,便又听他在前方道:“我要你找的兔子呢?”
&ep;&ep;他声音淡淡的,侧过的脸却显出与他年龄不符合的成熟与坚毅。
&ep;&ep;李年隔着重重雨帘,道:“就在前方的那个小山洞里呢,奴才怕它们跑了,便用细铁笼子将它们装起来了,主子,您放心,它们跑不了的。”
&ep;&ep;“放到云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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