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大惊,回头望去,夫人身边的张大娘冷着张脸站在她们身后,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急忙跪下。
“你们俩以后不必跟着少夫人了,自行到王婆子处领罚十个板子,以后就在浆洗房待着。日后再敢胡乱嚼主子们的舌根,就将你二人都发卖塞外了去。”
两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敢再吭声。
张大娘怒视了二人一眼,正欲去少夫人身边,一抬头,少夫人已经笑吟吟的跑到了房里。
而房里,大公子站在窗台旁,眸底温柔带笑。
远远望去,男才女貌的,宛若一对璧人。
“春寒料峭,这春雨寒气重,下次不可再胡玩了。”他握着两只冰凉凉的小手,舍不得责备丝毫,只小心的放进袖口中为她取暖。
三娘以为他要跟她玩,嬉闹着环住了他的腰。
卫辞只觉腰间微紧,有些僵硬的任由她抱着,嘴角微微浅笑,眸底尽是宠溺和无奈。
“早膳可有好好吃饭?”他问。
这些天都有好好给她喂食了,可还是没见长二两肉。
三娘笑眼想了下,然后不停的点着小脑袋,伸着五个指头道:“娘说,长身体,包子好吃,四个。”
她说话依旧停顿缓慢,卫是却很有耐心听她说完。
“这是五。”他给她放下一个手指,不厌其烦的叮嘱道:“要记住,吃饱了就不能硬撑着吃,饿了我们再吃,可记住了。”
傻姑娘睁着水汪汪的无辜大眼,乖顺的点头。
“真乖。”
卫辞眸底带笑。
傻姑娘得了夸奖,高兴得不得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湿润的舌尖还不自觉的舔了一下。
卫辞微怔,无奈拿出巾帕,擦干她啵得一脸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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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刘万里每日都会过来诊脉,每回都惊讶不已。直至今日,卫辞体内的毒素彻底干净。
这也让他越看三娘越神色复杂。
“公子可否如实相告,少夫人可是给公子吃了什么解毒的东西?若真有,还请公子慷慨告知,老朽好回去研究那羌人剧毒的解药,也便我大军防备之需。”
大婚前夕他亲自把过脉,当时大公子的脉搏已是垂死之态。除非大婚那夜和这些日子,少夫人给他吃了什么,否则他真的很难相信冲喜之说。
“先生高见,辞自当不敢再相瞒。”
刘万里顿喜,还真有隐情?
卫辞道:“大婚那夜,辞昏迷不醒,三娘见了,误以为我是饿的,便将来时路上偷藏的几片草叶子喂了我,不想误打误撞竟解了我的毒。醒后我便追问过她那叶子何处寻到的,先生也知她心智如孩童,连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的。想来,应是来时途中被刁奴欺凌时,饿极了在路旁随手抓来的。”
每每想到此,卫辞眸底都有寒意骤起。
恨不得拿到砍了谢家那些欺辱她的人。
“如此说来,从这里沿途到郸州的路上,定有解剧毒的草药。太好了,公子如今已好,老夫明日便启程去寻寻,定要将那草药寻到。”刘万里面露喜色,恨不得立刻启程。
“那,一会儿我让人给先生备一张沿路地图。”
“好的好的,这个老朽需要,那便谢过公子了。”
“先生客气了。”
刘万里高兴得背着药箱离开时,步子迈得都格外强劲有力。
医者仁心,他对得起这几个字。
卫辞也不想骗刘万里,可一直让他继续留在府中,保不齐他会突然怀疑到三娘身上。与其让他胡乱猜测,不如给他明出一条路来。
郸州离桃花镇,千万里的路程,途中草药不计其数,够他找的了。等他找到了郸州,不定找不出一株解毒草药来,若真找不到,也不过只会遗憾无缘罢了。
再者,他的娘子。
别说是血,就是根头发丝别人也休想碰丝毫。
刘万里刚走,三娘就跑来了。
这次怀里捧着的不再是各种各样的点心,而是一只卫管家刚给她买回来的烤鸡,远远的卫辞都已经闻到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