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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只怕日后再难见面。

&ep;&ep;可杨芙不信,胞兄的人品气度她最了解,绝不可能贪腐,但那几千两银子又能去哪儿呢?

&ep;&ep;还有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她心底,修缮宫城的差事是夫君江砚介绍的,经手查验银两的人也和他相熟。

&ep;&ep;那最后出了纰漏,他又知道多少呢?

&ep;&ep;正没来由胡乱想着,忽然听挑帘的丫头报说:“少爷来了!”

&ep;&ep;话音未落,一个生得俊秀疏朗的青年缓步走来,他进屋后随手解开大氅,瞥了眼未燃的熏炉皱眉道:“天气这般冷,你怎么也不取暖?”

&ep;&ep;说罢也不劳烦别人,径直拿小铜火著儿把熏炉里的银丝碳点燃。

&ep;&ep;杨芙侧头望去,江砚的背影尤如初见般优雅挺拔,却又让她看不真切。

&ep;&ep;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也不声张,悄悄抬手抹去。

&ep;&ep;江砚负手打量屋内的宫灯,似是很满意般的轻勾了下唇角,缓步走到妻子身边道:“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ep;&ep;只这一句话,杨芙的泪又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会忘呢?

&ep;&ep;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啊,在上元节的烟火月色里,她和江砚相逢,再也没有移开眼睛。

&ep;&ep;当初家人不愿让她下嫁侯府庶子,甚至还把她锁在了府内,是表妹楚莞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偷偷为她们二人传情送信。

&ep;&ep;当时杨芙想着熬到成婚便好了,谁知婚后却是这番模样。

&ep;&ep;杨芙强忍着没让眼泪坠下,只怔怔望着帐顶花纹,轻柔的嗓音带了丝沙哑:“江砚,你怎么羞辱冷落我都好,但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长兄。”

&ep;&ep;“我帮你们家的还少吗?”江砚瞬时冷下脸:“当初抄家,是我去找人求情才保住了你哥哥的性命。现在你哥哥又被流放,如果不是我去说项,你以为你那嫂子和侄儿还能在这京城住着?我还要怎么帮他?雇顶轿子把他抬到琼州吗?”

&ep;&ep;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顶的杨芙说不出话,噎半晌才带着哭腔道:“那……你总要让我见他一面。”

&ep;&ep;江砚神色突然温柔几分:“这事儿倒不难,我有法子。”

&ep;&ep;杨芙咬着唇,不敢置信地看了丈夫一眼,自从母家零落后,他张口闭口都是让自己和那边儿断绝关系,今儿怎么一反常态?

&ep;&ep;也许,是因为他在今天想到了初遇时的场景,所以格外温柔吧?杨芙莹润清透的面庞怔了怔,在红烛的映衬下,愈发撩人。

&ep;&ep;“明儿是上元节,圣上要在不夜楼放烟火。”江砚伸手搂住妻子的纤腰:“我要侍驾,酉时方回,你在家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灯市好吗?”

&ep;&ep;杨芙咬着唇没说话,她并不喜欢烟火,也不喜欢花灯。

&ep;&ep;小时候她调皮,举着镂空的桃子灯笼在檐下奔跑,结果被台阶绊了一跤,灯笼里的火星飞溅到袖上,她被烫得直哭。好在庐陵王来找长兄时恰巧撞见,帮她扑灭了火光,但那身鹅黄色的细褶长裙却被火烧出窟窿。

&ep;&ep;从此后,每遇到火星她都躲在府中,只那一次,被姐妹们强拉出去,在万千灯火里恰巧撞见了他。他的眼睛比星星还耀眼,让她忘记了害怕。

&ep;&ep;从那之后,杨芙开始觉得,上元节也许是个很好很好的日子。

&ep;&ep;“你……要和我一起出去吗?”

&ep;&ep;杨芙透亮的眼眸里藏着薄如蝉翼的期待。

&ep;&ep;江砚轻轻刮她鼻头:“你是我的发妻,上元节又是我们初见的日子,当然要和你过啊!“

&ep;&ep;指尖的温度从鼻尖迅速渗到心头,久违的温存让杨芙一阵心酸,她强忍住泪意点点头。

&ep;&ep;经历了再多的坎坷世事,在江砚面前,她还是那个爱哭鬼。

&ep;&ep;“说好了。”江砚的语气如春风般温柔:“明晚你莫要出去,我找不到你,会着急的。”

&ep;&ep;他找不到自己会着急吗?

&ep;&ep;靖国公府被抄后,他立时把自己安置到郊区的庄子里,大半年都没来看一眼。即使风头过去,她回到了侯府,他一个月也踏足不了几次院子。

&ep;&ep;但她依然仰头期待道:“好,我等你回来。”

&ep;&ep;上元节是全京城的盛事。国公府和不夜楼相距不过一里,从酉时二刻,便能听到烟火声从远处的天幕传来。

&ep;&ep;花霁搬了个脚杌,正站在廊檐下看灯,望见杨芙穿件玉色的水纬披风走过来,真如九天仙子般娇慵,便笑道:“这烟火和姑娘一比,都黯淡了不少呢。”

&ep;&ep;杨芙正要说话,忽听烟火轰隆一声在屋檐上炸开,烟火如星子般齐齐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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