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儿子克死了,老两口迷信这个,贱卖了原来的宅子,搬到这里。
&ep;&ep;谷粒抿了抿嘴,没好说什么,她临走时压了好几张钞票在缺了个口的搪瓷茶缸下面。
&ep;&ep;当然,这些钱,都是从周起的遗产里出的。
&ep;&ep;她一个星期,马不停蹄,不止走了陈冬一家,她几乎踏遍了她所能记得的每一个地址,有的人地址早就变了,不可寻,有的人还有家人在世,但她发现这些人有很明显特点:偷渡客、绝症患者、妓~女,信息残缺不全。有的人离开家乡后渺无音信,少数人传来消息回乡,但他们无一例外,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失去消息。
&ep;&ep;谷粒不寒而栗,这样看来,她是这些人里面唯一一个还活在世上,并且活在大众视野里的人。
&ep;&ep;她在这一瞬间,感到荒谬,又孤独。
&ep;&ep;在家属的描述中,曾有一人回来时性格大变,对家里的记忆很模糊,好像总隔着些什么,后来因病暴毙。谷粒很快捕捉到关键词,记忆。
&ep;&ep;她买了第二天的车票回上海,她睡在县城招待所硬邦邦的床上,她又开始头疼,床太硬了,骨头也跟着疼,她抱着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ep;&ep;回去之后,刘称心找到她,让她赶紧回医院看看,说自从那天她走后,言亦初就一直呆在她所在的病房不肯走。
&ep;&ep;谷粒看到言亦初睡在病床上,洁白的衬衫,洁白的床单,还有洁白的房间,在阳光下形成一副意外和谐的画面,睡觉的男人,干净得就像一个天使,但谷粒心里清楚,这很可能只是表象。
&ep;&ep;“有家不睡,睡这里干什么?”谷粒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没好气。
&ep;&ep;“家里没有你,我不想回去。”言亦初睁开眼。
&ep;&ep;谷粒拿了把椅子坐在言亦初对面,她搓着自己的衣角说:“言亦初,我想我们应该暂时分开一阵子。”
&ep;&ep;言亦初心中像是早有预兆,他坐起来问:“你跑了那么多地方,就打算问我点什么吗?这就是你的结论吗?”
&ep;&ep;谷粒不是不想问,她不想得到假的答案,也没有做好准备面对她认为的真的答案,她想,她需要时间。
&ep;&ep;“谷粒,你是因为得到了遗产,就要舍弃我了是吗?”
&ep;&ep;谷粒冷静地辩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p;&ep;人在恼怒的时候往往是失去理智的,言亦初情绪很激动,谷粒离开多少天,他就在医院等了多少天,直到谷粒回来,走到他的面前。平时小护士都在外面窃窃私语,不过碍于他脸色太臭,没人敢上前。
&ep;&ep;他的血液冲上大脑,他一路从病房出来,挟着谷粒,把她丢进车里,一脚油门,从隧道里面直接冲回家里。
&ep;&ep;谷粒看着一直加速的仪表盘,破口大骂,“你不要命了吗言亦初?”
&ep;&ep;回到家里,他直接给阿姨说:“给你放假一天,你出去。”
&ep;&ep;阿姨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干脆地退了出去。